路桑没忍住在小吃街多停留了会儿。
一个脚步轻快,一个慵懒漫步,一前一后牢牢跟着。
路边的章鱼小丸子、狼牙土豆、铁板鱿鱼和滋滋冒油的烤五花散发出馋人的香味儿。
路桑要了两份章鱼小丸子,老奶奶没放支付码,只能收零钱。
路桑忘了带钱包出来,沈辞正准备掏钱,面前忽然传来几道熟悉的男声:“辞哥。”
抬头一看,都是平日那堆狐朋狗友。
自从决定好好学习后,沈辞已经许久没有和他们出去鬼混了。
拒绝的话刚到嘴边,楚天阔立刻说:“辞哥,我们想让路桑帮我们补课。”
“……???”
面前这一水儿混不吝的少年齐齐弯腰、低头九十度说:“路学霸,拜托了!”
阵仗十足,周围的人都投来惊诧的目光。
关键是他们手上还拿着兔子棉花糖,草莓糖葫芦,樱花味寿司之类女孩子爱吃的东西。
可谓非常有诚意了。
沈辞和路桑面面相觑。
他啧了声,淡淡说:“不知道明天还要考试啊,补课的事考完再提——”
袖子被一只细白的小手拉住。
“没、没关系。”路桑说。
沈辞挑起半边眉,“你愿意给他们补课?”
小姑娘唇角抿起温软的弧度,轻轻点头,“嗯,爱学习,是、是好事。”
“谢嫂子!”一群人欣喜若狂。
路桑被喊得不好意思,羞窘难当地拽着沈辞走。
快餐店的角落两张桌子拼凑到一起。
几个大男生跟乖宝宝似的排排坐好。
路桑去洗手间了。
沈辞点好吃的,懒洋洋翘着二郎腿坐在对面,扫过他们手上拿的各种小零食,意味深长地说:“准备得还挺充分啊……”
把路桑喜欢的口味拿捏得死死的。
楚天阔心说,他可是用了两箱真果粒和一箱脆脆鲨才撬开的顾浅月的口风。
第二天上午考的是理综,路桑教他们的都是非常基础,并且明天考试可能会用到的东西。
几个男生也挺好学,虽然提的问题都很白痴,但路桑都会非常温柔耐心地解释。
有时候太沉浸,甚至直接忽视了沈辞的需求。
啧。
沈辞舌尖舔了下后槽牙,有点醋了是怎么回事。
他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手臂搭在路桑的后面,看起来就像揽着她的肩。
男生咬着棒棒糖,拖着低沉的嗓音,表情有点坏,“路老师,这道题我不太会。”
他凑过来,热气烘在敏感的耳畔地带,酥酥麻麻的痒。
路桑有些受不了,轻轻推开他。
抬手揉了揉耳朵,“你、你别离我这么近。”
沈辞:“谁让你不理我了。”
那声音有点不悦,也有点像撒娇。
面前几个人表情炸裂,直到对面一记眼刀射过来,赶紧低头装作没看到,却在悄咪咪进行眼神交流:
“卧槽,辞哥什么时候这么……骚了?”
“他不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和性冷淡吗?”
“九敏,如果我有罪请直接给我判刑,而不是在这被狗粮硬生生撑死。”
……
第二天下午考试一结束,路桑就把东西收拾好,匆匆赶去科技楼对面的汇报厅——校英语演讲比赛的场地。
没上台前,她一直在后台一遍又一遍地念诵稿子。
轮到她了,她轻轻提了口气,踩着台阶上去。
说不紧张是假的,手心里全是汗。
直到站在话筒面前,她才敢抬头看台下的人。
倏地,瞳孔微微睁大。
台下的灯光不算明亮,她一眼就看到第三排的中间位置,沈辞坐在那。
少年眉眼娇矜张扬,挑眉看着她,目光深湛流转,怀里还抱着一束小清新的捧花。
不仅如此,他旁边还坐着那群平时总缠着她补课的男生们。
人手一束玫瑰,可爱又浪漫。
长得帅就算了,还有捧花。
那一排轻而易举就成为全场的焦点。
楚天阔捏着拳头,龇牙咧嘴地做了个“必胜”的动作,特别滑稽。
谁能想到,那群素来调皮让人头疼的少年有一天能安安分分坐在这,认认真真听完这场对于他们而言完全是鸟语的演讲比赛。
路桑轻轻抿了下唇,杏眼弯成月牙。
忽然就不那么紧张了。
一个个单词从她嘴里蹦出来,虽然比起他人她的语速慢了些,但她说得很流畅,一个单词也没有错,长短句写得非常出采。
她发音也很准,嗓音轻轻软软的,听起来非常舒服,这场演讲宛如耳朵的饕餮盛宴。
第一排的评委们忍不住频频点头,眼神赞叹。
演讲进行到尾声,路桑的视线扫过那群少年们,用英语说:
-什么是青春?
-青春不只是粉笔、校服、数学题和成绩单。
-青春还可以是晚风和拥抱,是有接纳一切的豁达,是有重头再来的勇气。
-是赤诚的心,是炽热的梦!
-是少年那干净又热烈的欢喜,是他们身上那股永远也不服输的劲儿!
……
演讲结束。
下面安静了几秒,大概是沉浸在余韵中无法自拔,伴随着一阵渺小的掌声响起,全场的掌声如雷鸣般炸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