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身为枪神的他居然频频失误两次,完全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楚天阔操作着人物,一边扶他,一边打趣道:“辞哥,你今天不在状态啊。”
沈辞烦躁地按了下眉骨,不知道怎的,眼皮一直跳。
他扔下键盘,倏地站起来,“我出去抽支烟,你们玩。”
他去了网吧外面,给路桑打了个电话,打不通。
他眉头拧了下,又试着打了一次,还是没人接。
心里那股不安愈烈。
他转而给顾浅月打了个电话,问她路桑在哪。
里面传来她焦灼的声音:“沈大佬,桑桑她刚刚还在这,我出来人就不见了。”
“你们在哪?”沈辞声线有些抖。
顾浅月发了个位置过来。
少年当即掐灭烟,骑着机车风驰电掣往那边赶。
他在路桑走丢的附近到处找。
风好大,大树摇摇晃晃,夹着雨滴扑打在脸上。
少年眼皮都不敢眨一下,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走在路边的娇小身影那么熟悉。
沈辞刹停机车,大步流星走上前,顾不得其他,抓住她肩膀掰过来。
小姑娘眼神错愕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沈辞的错觉,他总觉得小姑娘小脸苍白,唇瓣也没什么血色。
好像被他吓得不轻。
他一时有些懊恼,扶着她的双肩,俯下身和她平视:“桑桑抱歉,我以为你,我以为……”
他刚才急疯了,有些语无伦次,最后揉揉她脑袋,松了口气说:“你刚刚去哪了,我打你电话也不接。”
路桑愣愣看着他,轻声说:“我手机,没电了。”
她垂头盯着手机屏幕看。
沈辞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视线落到她头发上。
少女及腰的长发变成了短发。
就是这个发型,让他刚才找人的时候,迟疑了几瞬。
“你头发怎么变短了?……刚刚去理发了?”
路桑低着头,“嗯……”
声如蚊呐,风一吹就散。
”怎么忽然把头发剪掉了。”沈辞下意识问。
路桑抿了抿唇:“觉得长发麻烦。”
沈辞沉默了几瞬,雨势渐大,他脱下外套罩在小姑娘脑袋上:“要不要去我家?”
小姑娘表情有些木讷,迟钝地点点头。
……
浴室里传来淋浴的声音。
沈辞在客厅靠在沙发上,他捋了把被雨水打湿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脑子里飘散不去——街道边小姑娘纤弱的像张薄纸,跟旁边花圃的小树苗一样,在冷风中摇摇欲坠的场景。
窗外黑云压境,风雨飘摇。
烟灰缸里捻灭了半只烟,他收到许凛发来的一段视频:
酒吧里人影跳动,卡座上坐了几个青年,面前空了几瓶啤酒。
那个脖子上有纹身的男人显然喝飘了,红脸梗脖地说了声:“就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哪用得到我们这么多人。”
“还以为是什么难办的事儿,谁知道就剪个头发。”
“管他干什么,钱到位就是摘星星也给办得妥妥帖帖。”
“不愧是京城路家的人。”
这句话一说完,旁边的男人就踹了他一脚,咳了几下,小弟连忙噤声。
纹身男笑了声:“不过那小姑娘长得是真嫩啊,手一掐就红,要不是她尖叫了声,把人引过来,说不定咱们还能爽一把……”
视频到这戛然而止。
窗外一阵雷响,沈辞只觉得那雷好像劈在自己身上。
大脑发白,瞳孔震颤。
路桑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
看见那高瘦的少年在沙发佝偻着身子,一动不动。
走近一看,他捏着手机屏幕的骨指发白,好像要把手机捏碎。
路桑坐下,“阿辞——”
下一瞬,她被少年拽进怀里。
紧得好像要把她揉入骨血。
“桑桑……”他尾音发颤,艰难地说出那三个字:“对不起。”
路桑愣了瞬,她直觉沈辞已经知道了。
在他温柔宽厚的胸膛里,所有委屈、恐惧和难过的情绪都在这一刻汹涌出来。
她捏着沈辞腰间的衣服,半晌,轻声说:“阿辞,我……我想我妈妈了。”
“是路家,我去找他们算账。”少年周身的戾气又冷又沉。
路桑紧紧抱着他,摇摇头说:“没有证据。”
路家里针对她的人,不是路嫣就是路夫人李初云。
虽然沈路两家有着联姻的关系,可李初云背后还有李家,其中的利益牵扯复杂。
如果沈辞找他们算账,定然会惹怒沈临舟。
路桑再也不想见到他和他父亲拳脚对抗的场面。
她怕极了他受伤。
所以她刻意瞒着,竭力地伪装成一副平淡的模样。
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沈辞都快心疼死了。
他指尖顺着小姑娘的发丝轻抚。
缺了很长一截。
他记得路桑最疼惜这一头细软的长发,每次沐浴完还会特别讲究地抹上护发精油。
他鼻尖酸涩,眼眶发热,长指压住眼角,有泪从指缝里涌出来。
他上一次哭还是七岁那年,沈母用尖锐的剪刀划伤他的手指,他哭着说疼,母亲视而不见,他便去找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