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桑咬了下嘴唇,有些羞耻,用唇语说了两个字:变、变态。
舅舅今天下班得早,开车来学校接她们。
副驾驶还坐着舅妈,老远就见他们兴奋地挥挥手。
顾浅月和路桑上了车。
舅妈坐在副驾驶,往后面递过来一个袋子,里面装的是x家甜品店的新品。
“妈妈,简直爱死你了!”顾浅月抱着吴女士的脖子,往她脸上一个劲的猛亲,顺便亲了口主驾驶的男人,“也爱爸爸。”
“哎呀你这孩子,全是口水。”吴秀莲嗔怪地骂了声,脸上却是满满的笑意。
“谁让你女儿是水做的。”
“我看她啊是水泥做的。”
“哈哈哈哈。”
吴女士买了两份甜品,顾浅月把另一份递给路桑。
“桑桑,新学校的生活还习惯吗?”
路桑打字给她看:挺好的,谢谢舅妈。
“习惯就好,浅月,在学校多照顾妹妹。”
“那肯定呀,我可是桑桑的姐,我不保护她保护谁。”顾浅月咬了口蛋挞,幸福地眯起眼睛,“妈妈,也太好吃了吧,你来尝一下。”
“我吃过了。”
“你尝一下嘛!”
车厢里欢声笑语,浓浓的暖意。
路桑抱着那份甜品,轻轻靠在窗口上,黄昏的风依旧有些闷热,看着不断掠过的街景,她的心逐渐往下沉,闷闷的。
她想爸爸妈妈了。
—
很快到了周一,沈辞依旧戴着那枚耳钉去学校。
大家都在猜他一会儿升旗仪式会不会被罚站。
不过悬念不大,沈辞到底是公告栏上的黑榜常客。
早读的时候,学生会的人组织检查,有人倒完垃圾回来通风报信:“来了,来了。”
教室里的读书声被打断,借皮筋的、扎头发的、剪指甲的……各种声音交汇在一起。
教室里很快乱成一锅粥,学生会的人进来兜了一圈就走了,刚走到门口,正好遇到“迟到早退王”沈辞。
纪委组长是刚升上来的高一新生,本子上面是违规乱纪的名单。
他对这北城一中的风云人物早就有所耳闻,有背景还极其凶残,是全校不好惹的存在。
沈大佬就倚站在门框上,散漫不羁的模样,手抄着裤兜,左耳上那枚耳钉透着冷感的光泽。
明目张胆的嚣张。
身高腿长的,眼皮稍稍一抬,就有种难以忽视的压迫力。
纪委手有些抖,连着笔也抖。
这么多人看着,他是公事公办记名字呢,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教室里屏息凝气。
沈辞像是没了耐心,扬了下眉,直起身,把纪委手上的笔拿了过去,在本子上唰唰写下自己的名字。
然后迈着长腿,绕过他们直接走进了教室。
意料之中的,升旗仪式的时候,沈辞被教导主任特别点名了。
“有些同学目无法纪,任性妄为,无视班规和校规,行为非常不好,希望大家引以为戒……”
下面学生队伍里有些嘈杂,七嘴八舌地讲着小话。
有人说沈辞好帅。
在这个年纪的小年轻眼里,敢于挑战权威和规则的人,都自带一层滤镜,被人打心底里敬畏着。
路桑国旗台旁边那道墙下,站了一排违规乱纪的人,唯独沈辞鹤立鸡群。
旁边的人无非都是些发型出错或者迟到的,但至少都穿了校服,只有沈辞,一身休闲利落的穿着,不仅没穿校服,还嚣张地戴了一枚耳钉。
张狂得要命。
他抄着裤兜站着,阳光下,肤色冷白,桃花眼薄情又冷戾。当着全校被批评可不是一件光荣的事,而他周身透着一股无所谓的自由散漫。
他这人就是这样,不服从管教,但也叛逆得坦坦荡荡。
没人知道他耳朵上那枚耳钉是特意为了路桑打的。
而此时路桑也在人群中偷偷看他,然后像做贼一样,悄悄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
校长在上面宣布了学校接下来一周的安排,先组织开学以来第一次月考,紧接着就是运动会,然后是接踵而至的国庆长假。
大家的兴致都被提起来,一扫之前的昏昏欲睡。
“桑桑。”顾浅月忽然转过身,吓得路桑赶紧收起手机,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心虚,只是想好好守住这个秘密,她一个人知道就好了。
顾浅月并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自顾自地说:“卢浩说运动会要来我们学校,你觉得我参加什么运动好呢?”
“跳高太丑,扔铅球又太粗暴。”
顾浅月之前在贴吧四处打听,终于要到了卢浩的联系方式,最近她一直盯着手机,时不时笑得满面桃花,俩人似乎聊得不错。
路桑笑了笑,打字说:要不短跑吧。
“行,听你的。”
—
周二周三两天都要进行月考,考室是按照期末成绩划分的。
由于路桑是插班生,被分到最后一个考场。
考场的位置在另一个教学楼,路桑准备好考具,来到考试的教室。
这里比较偏,一般都是放桌椅的空教室,被分到这个考场的人都是年级垫底的差生,甚至不少人是班级刺头。
路桑刚走到门口,就感受到了这群人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