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助理的带领下,她们拿到东西。
顾浅月出门前水喝多了,去了趟洗手间,路桑在侧厅等待。
忽然听到正厅门口传来不小的动静,好几个工作人员整齐划一地站在那。
紧接着就看到经理带领着几个人进来,中年男人西装革履,五官周正,戴着一副儒雅的金丝边眼镜。
路桑瞧着那眉眼,有几分眼熟。
中年男人臂上还挽了个姿色漂亮的女人,旁边跟了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看样子应当是他们的儿子。
路桑正准备收回视线,大门又有人走进来。
少年肩宽腿长,清瘦挺拔,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冲锋衣,工装裤显得一双腿修长利落。
眉眼冷淡疏离,浑身透着拒人千里的桀骜尖锐。
路桑惊讶了瞬。
那个人是沈辞。
他抄着裤兜跟在身后,看起来跟前面三个人格格不入。
不像一家人。
直到那个小男孩喊了少年一声哥哥,才确信他们是一家四口。
沈辞掀了掀眼皮,对小男孩的亲近置之不理。
一双桃花眼充满了戾气冷漠。
—
会员制独立卫生间。
张菀出来洗手,余光瞥到一抹黑色的欣长身影。
少年立在洗手台上,身型轮廓都非常有型。
标准的倒三角身材,属于清瘦有肉那种类型。
张菀没忍住多看了会儿,艳丽的指甲悄然捻开开衫最上面那枚的扣子。
里面的旗袍是经过改装的,幽深的弧线诱人。
她摇曳身姿地上前洗手,抬眸发现少年没走。
长腿微屈,懒洋洋倚在墙上,长指夹着一根烟。
耳钉折射出冷感的光,五官凛冽又勾人。
纵使沈临舟到了这个年纪,精力也恐怖得惊人。虽然脾气差了点,但在床上总能让她死去活来,也因为这个原因,她对他死心塌地这么多年。
镜子里少年腰臀劲瘦,年轻蓬勃,透着点痞坏。
不愧是沈临舟的种。
尚且是高中生就这么招人,以后还得了?
张菀眼神里藏着贪婪,忍不住多瞥了几眼。
她暗自舔了下唇,对着镜子补妆。
转身微笑地问候:“阿辞,你冷不冷啊。”
“阿辞是你叫的吗?”沈辞冷冷抬眼。
张菀置若罔闻,继续用掐着似水的嗓音说:“天凉了,要记得多穿点,我好歹算你半个妈,改天让人给你定制几套。”
张菀伸手想整理一下他的衣领,沈辞抬手冷漠地挥开。
一截烟灰掉在地上,居高临下的,他唇角勾起讥讽的笑,“你说沈临舟要是知道他包养的小三意图勾引他儿子,他会怎么做?”
张菀缩了下瞳孔,“包养”这个词实在刺痛。
沈辞的母亲生病后,沈临舟和她的婚姻就名存实亡。她靠着各种手段挤进沈宅,纵使她给沈临舟生了儿子又怎么样,沈家始终不肯承认她。
沈临舟一日没离婚,她就永远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第三者。
如果让沈临舟知道,她在他眼皮子底下觊觎他儿子。
沈临舟那个可怕的男人会让她死得很惨。
张菀咽了下喉,心虚后怕地微笑:“阿辞,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心思。”沈辞说:“要么带着你的儿子滚出沈家,要么别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乱晃,我嫌脏。否则,一旦让我抓到你的把柄,就不只是扫地出门这么简单了。”
张菀脸色发白,她心里憋了一口气。
这些年苦苦经验,在沈临舟面前做牛做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浪费了这么多青春,却被他的儿子这么数落和威胁,胸口瞬间窜起一团火来。
张菀瞪着他,不甘示弱:“对啊,我是脏,我还贱。你以为你能好到哪儿去。”
她忽然把旗袍的袖子撩起来,露出手臂上青红泛紫的疤痕,触目惊心。眼里带着恨意和瑟缩:“沈临舟人面兽心,凶暴蛮横,折磨起人来不折手段。商圈里的谁提到他不胆战心惊。”
“你是他的亲儿子,身体里流着他的血。”
她凑近过来:“你以后也会成为他那样的人。”
字字泣血,像在下什么恶毒的诅咒。
沈辞一双深湛的双眸盯着她,指尖几不可察地抖了下,猩红灼到肉也浑然不觉。
……
摄影棚。
准备拍摄了,工作人员在整理场地,和沈临舟他们交流拍全家福的事项。
沈辞单手插着裤兜进来,带着一身的烟味。
沈临舟语气不悦:“去哪了,要这么久?”
少年眼睫垂着,情绪不明,瞥了眼沈临舟,默不作声。
正好工作人员喊了声沈总,沈临舟才把注意力转移开,否则以平日的相处模式,肯定少不了讥言讽语。
开始拍摄了,工作人员让一家人站一起。
张菀挽着沈临舟的手,小男孩站在面前,笑得天真无邪。
一家人表面上其乐融融。
张菀笑着朝他招手,瞧不出一点虚伪:“沈辞过来拍照啊。”
沈希也脆声喊:“哥哥。”
沈辞喉里忽然蹿起一股恶心,反胃,想吐。
他脚下像灌了铅,不想往前。
“让你过来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