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呼吸喷薄在她耳畔,烘得人耳朵发烫:“路老师,这道题我不会,教教我呗?”
“……”
路桑顿时石化。
小鹿乱撞的胸口寂静无声。
她盯着他手上那道空白的数学题,轻轻松了口气。
还以为……还以为是别的。
路桑握着笔在草稿纸上演算,耐心地给沈辞讲题。
发现这人天资聪慧,学东西一点就通,就是基础不太牢固。
分析了一遍沈辞做的试卷,她特意列了一个清单,上面是数学需要逐一攻破的弱项,至于其他科目,时候也不早了,以后慢慢来。
冬日的夜色暗得比较早,路桑收拾好东西,沈辞送她回家。
到了小区门口,沈辞轻轻扯了下小姑娘的辫子。
“辛苦路老师了。”
他拖着尾音说了声,本就是天生的桃花眼,眼神温和起来。
像带着勾子,在往外放着电。
“你,你别叫我路老师。”
路桑想到顾浅月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莫名觉得这个称呼有些羞耻。
“那叫什么?”
沈辞眯着眸,认真想了下,目光却有点不正经。
半晌,啧了声,悠悠说出口:“小笨蛋?小傻瓜?小同桌?小朋友?还是……宝贝。”
他舌尖舔了下后槽牙,尾音低沉撩人。
最后那个词,轻飘飘落在路桑的心尖儿上。
像是被江南抽条的柳枝,搅乱了心里的悠悠春水。
“你怎么、怎么能这样啊。”
路桑结巴地说了声,脑袋害羞得快冒烟儿。
“我、我先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沈辞:今天又是搔首弄姿的一天。
第47章
某日早读课。
沈辞看着放在面前的笔记本,眸子里划过一丝错愕。
他翻了翻,里面事无巨细地整理了六科的难重点。
这几天路桑一直在给沈辞出试卷,目的就是摸清他的水平。
沈辞也很配合,把跟狐朋狗友的娱乐项目都推了,整天除了听课吃饭上厕所就是见缝插针地做试卷。
小同学认认真真批改完,最后拧着秀眉得出一个十分扎心的结论。
水平确实不咋滴。
这对一生要强的辞哥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下定主意洗心革面,为了小姑娘重新做人。
……
“你花了一个晚上整理的?”沈辞微微蹙眉,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小姑娘眨眨眼,“嗯。”
巴掌大的小脸困恹恹的,让人想到阳光草地里慵懒打盹的猫儿。
她说:“我们一起努力呀。”
沈辞凝着她明亮的眼眸,喉结无声地滑动了下。
第二节课是大课间,休息时间要长些。
小姑娘撑着眼皮把上节课的笔记整理完,让沈辞上课叫她。
她打了个哈欠,水眸润润的,趴在桌子上补觉,
沈辞把储物柜里备用的校服外套拿出来,轻轻搭在她身上,只露出小半张脸蛋。
过道上有男生在嬉笑打闹,倏地传来一阵散漫冷冽的嗓音:“喂?!”
那声音很有辨识度,压得很轻,却具有十足的穿透力和震慑力。
几个男生只感觉不约而同地脊背一凉,缓缓偏头对上沈大佬凉飕飕的眼神,和森冷警告的面色。
大气儿不敢喘,怂唧唧地回到座位,安安分分地坐好。
教导主任从八班面前经过,手上捏着三角板,跟往常一样溜达到平时最混乱的八班。
杨主任已经做㥋蒊好怒吼、逮人、训斥的准备了,结果教室里安静得不像话。
有个学生去后排拿东西,瞥到后门小窗玻璃上主任那由于贴得太紧以至于严重变形的五官,吓得差点当场弹起来。
但求生欲让他硬生生憋住了尖叫。
主任朝他勾勾手,示意那男生把门打开。
门开后,主任狗狗祟祟地问了句:“你们班怎么回事?”
“没、没怎么啊?”
“你个大男生说话怎么跟猫儿似的。”主任忍不住吐槽了句,忽然察觉脊背有点发凉,大概是今天穿少了。
他干咳了声,视线扫了眼班级。
八班是放眼整个年级出了名的浑,往常的后排都是抽烟、打球、摸高、打游戏的聚集地,要么就在阳台玩阿鲁巴,疯玩打闹无恶不作。
今天的课间却只有轻微的翻书声,要么就是规规矩矩地睡觉……等等,翻书?
他瞧见最后一排的角落,那个最桀骜难驯最让人头疼的少年——沈辞居然在看书?!
男生手上拿着笔,窗户透进来的光映在他清隽专注的面庞上。
身上的校服虽说穿得不算特别规整,但至少穿了。
杨主任反复抬头看头顶上那门牌,贴的确实是高二八班。
简直他妈的见了鬼的反常!
杨主任摸了把自己拔凉的地中海,满脸蒙圈遗憾地离开了。
下午放学,路桑收拾好东西。
英语老师忽然出现,让她去一趟办公室。
“路桑,不久后有一场校英语演讲比赛,获奖后能给班级加分,奖品也挺丰富的。我们班就你的英语水平最高,我指导起来也更容易些。一个班只有一个名额,你看看有没有参加的想法?”
代课的Miss张走了,老师坐完月子就回来,八班的人就算再不爱学习都敲锣打鼓地欢送,兴高采烈地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