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事大学的话，大部分都是海军，还要进行这些陆地上的训练吗？”
“陆地训练都是最基础的，没有那么多资源次次都能出海训练。”
“海事大学最优秀的毕业生能做什么？可以开航母吗？”
“……”
林玥的问题虽然很多，但是他只会挑一些无关紧要的回答，就算是这样，依然避免不了被她抓取一些关键信息。
比如此刻，林玥忽然停下了脚步，问：“所以沈队是海事大学毕业的？”
沈焰这次倒是没有遮遮掩掩，沉默地点了点头。
虽然得到了沈焰的肯定回答，但是林玥还是觉得还是有些怪怪的。
海事大学毕业，不从事和海军有关的职业，而是去刑警支队当队长，还去陆军的基地当小教官……
未免和想象中的职业相差太多。
越往上，路越难走，修缮工整的大路很快就走到了尽头，继续上山的路，只剩下当地人人踩出来的石子路。
窄窄的一条，又惊险又硌脚，但是沈焰的步速却一点儿也没有慢下来。
林玥虽然跟的吃力，但是她知道，这样的速度对于沈焰来说已经足够慢了。
后半程，尽管她已经用尽全力跟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在一点点的拉开。
沈焰回头看她一眼，指了指前面的山头：“那个小村子就是终点了，到那里吃点东西再回去。”
远处的目标多少给了林玥一点东西，她咬了咬牙，奋力跟上沈焰的步伐，每走一步都觉得自己快要虚脱。
每次走不动的时候，她都要抬眸看看前方。
起初她还以为自己是以用处的村庄做目标，以此消解那种望山跑死马的绝望心情，但是很快她发现，沈焰似乎要比远处的村庄更好用。
明明走了那么远的路，他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一点疲惫的样子，又高又瘦的身形在日光下，拉出很漂亮的影子，腰身永远挺直，目光只盯着前方，从不犹豫，从不彷徨。
以至于林玥也觉得，脚下的路，好像并没有那么难走。
想象中那样难以抵达的远方，原来不是触不可及。
原来有的人啊，只单单站在那里，就能成为光。
谁不想成为光？
想到这，往后越是艰难的行程，越是将她骨子里面的偏激和强硬全部激了出来，明明觉得自己身心力竭，却因为那个身影，又在山穷水尽的边缘上，迈出新的一步。
大概，这就是想要成为军人，或者扮演好军人，最应该有的感受吧。
走到终点的那一刻，不止看到了村庄，眼前的一切都豁然开朗，仿佛进入了古人笔下的桃花源，蜿蜒曲折的路上，山花烂漫，牛羊都悠闲。
沈焰站在离她不远的坡前，因为逆光的原因，背影就像是一副色彩浅淡的剪影，五分正气，五分桀骜，一切都刚刚好。
“真美。”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夸的是什么。
看了一会之后，他回头，指了指一旁的大柳树道：“可以去那里休息。”
林玥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走过去。
这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奏乐声。
仔细一听，唢呐声细细的，又哀怨又绵长，明显就是哀乐。
沈焰先停下了脚步，
林玥跟在他身后：“像是有人出殡。”
村子里面仪式隆重一些，前面是唢呐伴着细鼓，乐人后面是专门抬着花圈和纸扎小人的，被这些挡着的，是棺椁和披麻戴孝的亲人。
虽然不是正对着两人的方向而来，但是因为距离近，两人看的很真切。
这种场合他们不好打扰，停顿几秒后，沈焰正准备调转方向去另一边。
步子还没迈开，就感受到自己的双手被紧紧一握。
微凉的触感在心底蔓延，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也没有马上挣脱，下一秒，只见林玥那张小脸瞬间变得惨白，额间也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接着，握着他的手忽然松了不少，身边的少女身子一软，顺势就要倒下去。
“阿玥！”
他下意识的喊出她的小名，一只手搀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撑住了。
原本闭住的双眼，微微动了一下。
缓过半分钟之后，她终于有了点气力，在没有晕倒的时候，强撑着站了起来。
“怎么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晕过的原因，此刻她听到沈焰的声音，不似平日里那样冷淡刻薄，多了一丝淡淡的耐心和暖意。
“问题不大，可能还是因为恐高，歇一会就没事了。”
这一次她的状况好一点，说话平静，呼吸也匀称平稳。似乎只是一瞬间的晕眩，并没有出现更严重的情况。
沈焰眉头紧了紧，问道：“和上次一感受一样吗？”
林玥轻轻点了点头：“有点像。”
上一次她恐高到昏迷的全过程，沈焰全都看在眼里。虽然都是差点晕倒倒地，但在他看来，两者之间差别很大。
这一次，虽说也是在山顶，但是目之所及之处都是植被茂盛的山坡，并没有垂直吓人的高度，不像是因为恐高的原因。
她的身体反应虽然弱了一些，但是情绪却比之前紧张的多，目光中有种她平日里没有的恐惧和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