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这几日的倾力相助,等这边没事了,我一定要去姐姐面前好好夸赞你!”
盛泽轻轻一笑:“既然感激,与其留着以后,不如现在就报?在下要的也不多,只想听鹿小姐弹奏一曲而已。”
四周休息之人也立即起哄:“小姐的琴音有提神助力之效,我等听过以后,不仅脚下如飞,身上力气都多了不少!”
事情办得顺利,鹿晚游的兴致很高,见大家辛苦这么久都想要听琴,也就不再扭捏,从乾坤戒中拿出一张古琴,借用袅袅琴音,驱散众人身上的疲倦和伤痛。
等一曲听完,一件柔和的披风轻轻披在她肩膀上,抬起头,正好跟盛泽的眼眸对上。
“起风了,你身体本就不好,辛苦工作已是不易,莫要再被吹病了。”
“多谢。”鹿晚游拉紧披风。
“鹿小姐的琴当真好听,令人心醉。我并非琴修,如今都忍不住想要转职试试了,到时候,还需要你来多多指教我呢。”
没人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转职的,不过这种客套,人家既然说了,鹿晚游又岂有拒绝之理:“你帮我处理灵矿,我给你教授琴艺,理所应当,义不容辞。”
原以为他不过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等矿工开始忙碌了,场地空旷,盛泽居然真的拿出一张琴来,摆好了姿势,就等着鹿晚游过来教授他。
“我是真心想向你请教。”见鹿晚游愕然没动,他笑意温和,手指在琴弦上胡乱拨动,声音嘈杂,不成曲调,“还得麻烦鹿小姐从头教我,因为我真的是个笨学生,什么都不懂。”
“……”
瞧他态度真诚,不像作假,鹿晚游迟疑一会,最终还是走了过去,伸出双手,一点点纠正他的指法。
她教得认真,盛泽却并未全情听讲,除了近距离欣赏着鹿晚游的脸颊,更时不时朝着远处山头的某个方向打量,抿着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些上勾的弧度。
“嗯?你在看什么?”意外发现他在走神,鹿晚游好奇,也转头朝那山头看去。
盛泽内心轻啧,笑道:“没什么,有只鸟飞过去了。”
多盯一会,鹿晚游却发现了不寻常,那边树荫后面,似乎藏着一个人影,根本就不是什么飞鸟。
此地灵矿刚刚易主,周边情况不明,辨不清那人影是敌是友,所图为何,鹿晚游哪敢松懈,立即心生堤防,命令一部分侍从原地镇守,而自己则带着另一部分人前往山头查看。
“我不放心,当与你一同前去,出事了也好保护里。”盛泽立即跟上。
一行人迅速赶到了目的地,只见四周地面上确实留有一串杂乱的脚印,证明之前有人在此徘徊良久,可现在树荫后却早没了人。
“四处搜搜。”正常人何必要跑,鹿晚游更觉不安了。
侍从们立即展开搜索,盛泽也在一旁帮忙。他眼神似乎天生就比旁人要好,盯着一处隐蔽树丛观察片刻后,突然发现了什么,大喝道:“大胆贼人,畏畏缩缩藏在此地有何目的,还不给我现身!”
说完,他便执剑冲了进去,紧接着传来几声当啷,盛泽一声痛呼,从那树丛内又踉跄着退了出来。
片刻功夫,他手上的剑已经被人缴了。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见盛泽捂着手腕,面色痛苦,鹿晚游赶紧上前查看。
一双沉稳的长靴,踩踏着清脆的树枝缓缓而来,过于熟悉的动静,叫鹿晚游心中刚起惊疑,而后便听到了那个令她浑身一震的声音响起。
“缴械而已,他能受什么伤。”
侧头看清那人,鹿晚游很难不皱眉:“……你为何在此?”
来者正是百里渊,他虽不可能是贼,但徘徊于此地依旧难以叫人心安。
没有回答,百里渊的眼睛始终盯着她的手,期待她能快些将旁边那个男人松开,尽管不说话,但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鹿晚游对其余男子的关心,令他眼睛都要嫉妒红了。
鹿晚游在防备,并未注意到自己搀扶伤者有何不妥,百里渊心中滚动再多酸涩也拿她没办法,只能将阴冷的目光转到盛泽身上。
没用的东西,不知自身几斤几两就敢来随意挑衅他,如今还在这里装腔作势,讨要鹿晚游的同情……百里渊越想越磨牙。
若不是鹿晚游在场,他非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盛家公子。
光是凭他这段时间来日夜与鹿晚游待在一处,同出同进,有说有笑,刺他几剑便一点不冤。
居然还巧言令色让鹿晚游教他琴艺指法,暗藏心机与她近距离接触,站在高处一览无余的百里渊,好几次都差点没忍住。
更为可恶的是,这人分明早就发现了他的存在,却一直不说,照常与鹿晚游相处,言行还更显亲密,其内心藏着怎样龌龊的念头,百里渊同为男人,一想便知。
方才缴械,只稍微用了点力气作为报复,对方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实在可笑,百里渊盯紧了他,嘴角浮出冷嘲:“盛公子真是鲁莽又不堪大用,若真有贼人藏于此地,你故意冲来,怕是早没命了。”
“咳咳……”
盛泽不与他说话,只虚弱地看向鹿晚游微笑,“我方才好像是鲁莽了点,不过也是因为担心你的安全,怕那树丛中藏着的人对你不利……一冲动,就忘了自己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本事,呵呵,反惹人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