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察觉到不太对, 饭后偷偷把苏望青拉到一边问：“发生什么事儿了？我爸和你妈怎么奇奇怪怪？”
苏望青：“爸妈是怕你还没缓过来，又累坏了身子。”
苏望盈心说她身体一直挺好的，听着好像大病初愈一样。
“姐，”苏望青拍拍她肩膀, “别太难过了，凛哥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苏望盈：“你说什么胡话？没事儿咒人家唐凛干什么？”
苏望青眼圈微红, 别开脸眨掉翻涌上来的泪水，声音里的哽咽却是掩盖不住的，“知道你不愿意接受, 但人没法死而复生。”
苏望盈耳边嗡的一声，她拽住苏望青, “你再说一遍！他怎么会死？”
“他为了救你，”苏望青也红着眼睛吼她，“所以, 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
醒来时, 苏望盈出了一身汗，少年的声音在脑海回响。
心跳一声比一声快, 仿佛要跳出胸腔。
她坐起身, 想做几个深呼吸平复心跳, 一低头, 白色的被子上晕湿了一小片, 她这才意识到，她满脸是泪。
房间内拉着厚厚的遮光窗帘，也不知道天亮了没。
她于是打开台灯，摸到手机。
早上五点四十。
她去了趟洗手间，又回来继续躺着，却不自觉想起刚才的梦境。
她不敢细想，只要一想苏望青说的那些话，心里就ʟᴇxɪ闷闷地疼。
她不想再回忆这个比丧尸追杀还可怕的梦，打算刷会儿朋友圈。
昨天那条朋友圈不少人点赞，有北城的这些富二代们，也有星望的高管和合作伙伴。
评论倒是没几条，也都是问她哪天回北城之类。
只有唐凛的评论画风独特。
他也开心。
他有什么好开心的？
是因为自己给他出气还是因为自己来津城参加开机宴。
苏望盈想到这儿，愣了下，唐凛开心未必和自己有关啊，自己哪儿来的自信。
人家可能只是因为电影开机而开心呢。
她盯着屏幕上唐凛的名字，脑海里响起苏望青那句话。
“凛哥在天有灵……”
苏望盈抱住脑袋，不能再想了！
横竖睡不着，她索性下床洗漱换衣服，去楼下餐厅吃了点东西。
她记得唐凛说六点开工，那这会儿人应该已经到片场了，于是给他发了条消息，让他把片场地址发过来。
唐凛大概在忙，好半天没回复。苏望盈也不急，在清晨的街道上闲逛。
这会儿上班族们还没出门，只偶尔几个中学生一脸木然的路过，估计是高三或者初三的。
逛了十来分钟，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是唐凛打来的电话。
“怎么醒的这么早？”
男人清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苏望盈莫名心下一酸，“做噩梦了。”
唐凛轻笑，“出息……”
苏望盈：“……”
“位置发过去了，你直接打车过来，别开车，这边不好停。”
挂断电话，苏望盈按照唐凛发来的位置叫了辆车，原来离酒店只有十来分钟的路。
用于拍摄的中学校园不大，一共两栋教学楼。
唐凛他们用了其中一栋，工作人员在走廊上忙碌，苏望盈一路问着到了监视器边上。
唐凛坐在监视器后的椅子上，看清苏望盈，不禁皱了下眉，“眼睛怎么肿了？”
苏望盈不答，而是好奇地四下看。
道具正往教室里拿东西，几个演员站在教室门口准备。
唐凛吩咐了几句，让道具把黑板擦再弄脏一点。
等道具的工夫，唐凛又扭头看苏望盈，“是不是做噩梦吓哭了？”
苏望盈：“……”她瘪瘪嘴，这个梦谁做谁都得哭。
唐凛叹气，抬手在她背上拍了下，想找导演助理给苏望盈搬把椅子，却一时找不到人。
那头，道具已经找来了黑板擦。
唐凛打板，开拍。
苏望盈就站在他旁边，看教室内的情形。
教室里，几个穿蓝白校服的中学生正打扫卫生，陆续有其他同学走进教室。
镜头里，擦黑板的女生把黑板擦的灰磕在讲桌旁边的课桌上，好奇地问另一个同学，“大美妞今天怎么还没来？她不是一向来很早么？”
“昨晚被弄得起不来了吧。”拿着笤帚的男生露出一个猥琐的笑。
唐凛喊咔，“旁边两个同学听到他俩说话为什么没反应，你们也要有想参与话题的那种感觉……”
就这么一条，拍了五六遍，要么对话的两个演员语气不对，要么当背景板的演员没配合好，还有一次磕粉笔灰的时候，把女生自己呛到了。
唐凛很严苛，但讲戏时语气一直是平静而淡漠的。
导演助理给苏望盈拉来个椅子，她就坐在唐凛身边看。
这一条过后，灯光老师调整角度，唐凛得空看向苏望盈，“你什么时候回去？”
苏望盈：“……我又没打扰你，干嘛撵我走？”
唐凛失笑，“没有赶你走，只是问问，你昨天只说上午没有要紧工作。”
“下午也没有。”不务正业的大小姐重新上线，苏望盈想了想，“我吃过午饭再走。”
唐凛“嗯”一声，“导演休息室在101办公室，你嫌无聊可以去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