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拔针了。
但医生已经离开。
拔针的任务只能交给严飞。
严飞想到扎针时池早的抗拒,怕这会儿自己拔针对方能无意识给自己一拳,所以不得不小心翼翼。
借着微弱的灯光,撕胶带的动作慢得快成蜗牛了。
捏好针头,准备一鼓作气拔出。
就听到他家爷沉声叮嘱:轻点,她会疼。
严飞:
好难。
要不还是您自己来吧。
当然,这话他也不敢真对肖郁说出口,只能苦哈哈的,连半粘连的胶带一起把针头拔出来,再轻手轻脚离开房间。
池早扎针的手背上留下一个针孔,以及周边泛起的一片青红,微肿。
这种疼其实并不明显。
但足以让池早再清醒大半,哑着嗓子说要水。
肖郁将温水递到她唇边,在这,喝吧。
等池早喝了一口水,他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体温已经正常后,就没再喂池早吃药。
池早喝了一口,就微微把头偏开。
闭上的眼眸,掩藏住一丝翻涌的情愫。
不是梦。
肖郁刚才那句轻点,她会疼。几乎就在她耳畔响起,还有他摸她额头的掌心,又热又沉,扰人心弦。
就算她发烧很严重。
肖郁也没必要这么贴身来照顾她吧?
为什么?
池早隐隐约约抓到那个答案,可又不敢确定。
这一刻,只觉得越发心乱。
好在身体的疲累也不容许她多胡思乱想。
不一会儿借半睡半醒的状态喊了一声热后,从肖郁怀抱挣脱
肖郁有些淬不及防,手还保持半搂着池早的姿势。
但后者显然不乐意继续在他的怀抱待着了,一边嘀嘀咕咕嫌弃他的身体热后,又一边扯起被子把自己卷成虾米状
肖郁:
或许,还是要喂一颗药才行。
但撩开池早遮住脸庞的发丝,却发现她又沉沉睡去。
药是喂不成了。
肖郁轻轻叹气,只好在她身侧躺下,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
哪怕卷成虾米状,也精准找到她腰身的位置,把手搭在上面,成半抱着她的姿势入睡。
不出意外,池早再度被热醒。
她睁眼,呆愣愣看了眼天花板,又看了眼睡在身边的男人,瞳孔一紧,脑子一下就清醒了。
肖郁怎么上了她的床!
她不都已经故意避开他了吗?
发烧时迷迷糊糊没什么感觉,现在退烧了,脑子清醒了,再面对男人这张杀伤力极强的美颜,多看两眼她的脸就忍不住滚烫。
羞赧又尴尬。
她只好小心翼翼地挪开肖郁搭在自己腰腹上的手臂。
却不料这么一动,把他动醒了。
嗯?
肖郁懒懒地掀起眼皮,淡漠的眼眸凝视着她,嗓音低哑,问她:怎么不睡了?还冷吗?
他以为她冷?
池早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男人没听到她的回答,就当她默认,动作很干脆地掀开她的被子,打算到被子里把她抱住。
池早:!!!
我不冷!
池早飞快吐出一句话,制止肖郁掀被子的举动。
同睡一张床就已经让她紧张尴尬地快用脚趾在原地抠出三室一厅了,这要到同一张被子底下,岂不是
池早不敢再想,把自己往旁边挪了挪,深呼吸后,对男人道:我我好多了。
顿了顿,又补充,谢谢你。
空气中一片寂静。
肖郁没动,也没回答。
池早只能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
不需要去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现在可能不太高兴。
她思绪万千,想到这个夜晚。
自己迷迷糊糊听到的他的声音,他说,别怕,他说轻点。
半梦半醒中睁开眼看到他凝重的脸,对她的照顾
这一瞬,清醒后的池早,只感觉心里涨涨的,热热的。说不清的五味杂陈。
特别是,他们现在还躺在一起
而他就这么照顾了她一晚,抱着她睡了一晚。
肖郁
嗯?
我要去京都了。
她突然说。
黑暗里,她似乎感觉到身侧的气息沉了一沉。
随即,是他低沉磁性的嗓音。
嗯。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要以后再见了。池早低低地说。
在她的记忆里,肖郁是讨厌京都的。
而上辈子,似乎很多事都发生在京都。
除此之外,肖郁前世,一辈子,直到黑化,主场都在宁城和y国。
所以池早觉得自己去京都后,大概率和肖郁也要嗯,分道扬镳了。
谁知她话一出,肖郁却笑了。
怎么,小枣儿,你迫不及待想摆脱我了?
他忽然翻身,措不及防压到池早身上。
池早心中一跳。
她想躲。
然而在床上,她避无可避。
想出手。
却在这瞬间想到了他照顾自己一晚的事。
黑暗中,极具侵略性的男性气息席卷而来。
他一手紧拥她的腰,附身下来在她耳边厮磨,是谁告诉你我们要有缘再见了。你去京都,我就不能去了?池早,我本来不屑在京都购置任何房产,但是为了你,我已经买下了写着我们两人名字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