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舍身救人的时候想什么?”
云不飘抬手将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救老吴的时候她想什么来着?哦,对了。
“我若不脱单,谁也别想脱单。”
墨倾城:“...”
她早知道脱单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因此才觉得抓狂。
性命不应该宝贵吗?
宝贵吗?
云不飘会告诉她,一点不宝贵,路边上,基地外,到处都是随时消逝的生命。但又很宝贵,很多人愿意牺牲自己送走生的希望生命的延续。
觉得再跟她说非但讲不明白反而会将自己绕进去,墨倾城果断转移话题:“你能联系上你师傅吗?我觉得幽冥主应该知道分开你我的法子,毕竟咱俩都是夜游。”
云不飘哈哈:“说不过我吧。”
墨倾城:“...是,你好厉害。”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什么话好讲,以后再跟你废话,是我脑缺。
大海棠放下枝丫,云不飘坐上,缓缓推举到树冠里去,她在花朵做的云朵里打滚。
“你呀,别白费心了,咱俩啊,是分不开的。”
墨倾城狐疑:“你就知道?”
“我就知道啊,就老天那个小心眼,把咱俩捆得死死的,才能一举干掉两个碍眼的。这呀,叫一箭双雕,一石二鸟。”
墨倾城:“...”
不得不钦佩,这脑袋瓜,有时候气死人的好使。
这换位思考的,太特么到位了!
可不嘛,她是老天也会选择把垃圾扫到一块再撮不是?
呸,把自己当垃圾,她也是彻底放飞了。
但是,眼前的麻烦是——
“我要去找他,老天让我去找他,我自己也想,若是不能分开,我怕连累你。”
云不飘摘花品花瓣:“正好,试试你的意志强还是我的意志强。”
眼底全是研究员式的跃跃欲试。
墨倾城无声叹了声,她还是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阳界,卿未衍离去后,离开凡界径直去向终余山的方向。
终余山并不属于任何一族,地理位置在远离三族的绝地,罡风暴雪肆虐,传言此地是神的时代的行刑台,同时,也是距离神的世界最近的地方。
路途中时不时跳出人来截杀他,满嘴的道义与天理,卿未衍只觉讽刺,当初,这些人就是用这些话来拆散自己和墨倾城,只是如今,自己从盾牌后转到矛头前。
他丝毫未觉得悲凉与愤怒,无论站在哪个位置上,他的下场早已注定。
长剑出,仙挡杀仙,魔挡诛魔。
一丝情面不留,有心人的渲染下,他卿未衍已是入了魔道杀人不眨眼的正道之敌。
呵,这曾经是他们给墨倾城扣上的帽子,至今未摘下。
卿未衍平静的承受着这一切,甚至感到一丝欣慰,终于,他与墨倾城再度站在一起。
太元门宗主也来,痛心疾首:“你跟我回去。你是门派的心血,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毁了自己。”
卿未衍一剑横扫,逼退宗主:“这是不可能改变的。”
太元门宗主大声道:“不,能改变。既定的命运能改变第一次,就能改变第二次。门里太上长老们已经有了头绪,你与我回去,只要——”
“只要将原定的天命恢复,再度将倾城推至人前吗?”卿未衍忽然悲痛:“师兄,你明知道我做不到和她割裂,以前你们逼我,拿天下苍生逼我,如今,为什么不能为天下苍生放弃我?”
“我们——你——”
“师兄,你们在意我的心我明白,可我也有我的心。”
他就想跟倾城在一起,无论生死,无论身份。
太元门宗主心痛:“未衍,儿女之情不过是长生大道上的考验,情爱皆虚妄,以你的修为,堪破最后一层障碍,踏破虚空指日可待啊。”
卿未衍心道,所有人都认为自己会如此,可只有他和墨倾城才知晓更进一步的结局不是那么美好,但——他没法说。
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所有人眼里,自己为情所惑误入歧途,可真正的歧途是他们眼里的康庄大道啊。
沉重的东西压在自己身上,那是天道在警告自己。
卿未衍压下翻腾的心绪,几剑连挥,逼得太元门宗主不得不后退,他则趁机走掉。
太元门宗主追赶不及,连连跺脚:“早知道,当年该让你修无情道,该让你永不下山,遇不上墨倾城,也不会有这孽缘。”
不管修什么道,遇上遇不上,爱上不爱上,皆不是他说了算的。
氿泉,凡人的生活依旧,围城的五族渐渐觉察不对。
卿未衍不在了可以理解,如今三族要追杀他呢。商未明还在,因为他是此地公会会长。可魅无端那老鬼呢?
以前他不在可都是跟商未明同步的,这次消失得有些久有些不太正常。
虽然进城依旧严苛,管束也依旧严密,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城里八个阵法师突然出了来,面色不善。
什么?
人跑了?
不是,大阵还在,她能跑去哪?
“分身跑了。阵里留下的阵心,我们找不到。”
不想说这话,说了就是耻辱,可不能不说。
竟是跑了?难道是被三族的动静吓跑的?
仙族表示冤枉,你们魔族妖族都派了少主去勾搭,我们可是一动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