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就是拼命，拼命就不能被一切外因侵扰。”
“以前我私下也不是这样。这不是到了你们这里来，完全不一样的环境，我就想，世界毁不毁灭都跟我没干系了，干脆，享受一把同事说的那种咸鱼人生。”
“真是逼着让自己放松，让脑袋放空，怎么心大怎么过，怎么无脑怎么来。”
“不过——”
云不飘抚摸着钢灰色的眼镜外框，犹如抚摸爱人。
“骨子里是忘不掉改不了的。”
下一秒，云研究员上线。
“你的意思，孟偿伤势好转，我的眼泪，海棠花瓣，缺一不可。”
询问的开口，肯定的结论。
墨倾城心道果然，云研究员根本不需要别人开口。
但她还是开口，因为王棠儿羽化那日在线的是云花痴不是云研究员。
“我细回想了下，善种得来是王棠儿与海棠树同时羽化，最后的生机、灵力、以及感悟化为漫天花瓣而后凝成，但过程中，还有一样东西。”
云研究员挑了挑眉。
“你当时流下一滴泪。那片花瓣擦过你的泪，之后才变成的种子。”
云不飘摸上脸颊：“我的泪成了点睛之笔？”
墨倾城在镜鉴里郑重点头：“没错了。”
“这么说，我的泪很有些研究价值。”云不飘坐在桌前，一手把玩刻刀，一手侧头手指摸在眼皮上，略微苦恼：“现在哭不出来。早知道，方才该收集些。这下好了，即便再来一次，怕是我也不会掉泪了。”
竟是要研究自己的眼泪。
墨倾城告诉她，不要太天真。
“天时、地利、人和。没有王棠儿的感悟引动天机，没有王棠儿的纯善之体，没有王棠儿对你绝对的感激感恩与信赖，还有你自己的感悟感动，怕是你的泪只是普通的水罢了。”
云不飘不免遗憾，却仍有兴致：“这些都不说，只说我是夜游之体，还能流出真实的眼泪来，就值得研究。”
“怎么才能让我哭一哭？”
忆往昔，峥嵘岁月。
“...没感觉。”云不飘呆呆仰面，眼眶里干涩涩。
旧日的一切已远离，褪色成黑白，再不复鲜活。
“制符吧。雷母云。这次多做些，老妖婆一定还没走，我去炸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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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搞事（一更）
就是这雷符怪怪的，怎么只有声音没有形呢？
墨倾城并不能解释。
云研究员：“毕竟是没落文明出身。”
墨倾城：“...”
若说云不飘有时说话像拿小刀片子扎人心口，那云研究员就像烧红的烙铁墙塌过来，又疼又烫还让你出不了声。
云不飘却觉得自己只是说实话而已，她平淡的将话题延伸：“所以，你和卿未衍的劫数，是活下一个来成为神迹吗？牵动六族，天下全动，是干系到此界的存亡前途吗？成神？然后呢？让神带领你们进入神的世界？”
墨倾城惊讶张大嘴巴。
她不能说的话，她...老天没劈她？
云不飘眉心微蹙：“但看你和卿未衍的话里深意与表现，成神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是要付出什么你们不能接受的代价吗？”
镜鉴里的墨倾城，仿佛一副画，风雨不动。
云研究员嘴角一勾：“又被天道压制了，看来我猜对了。怎么没雷霆降下？雷母云需要补充能量。”
雷母云缩了缩，雷劈在你身上，我也疼，请你收着些。
“是天道不能在此地施威，还是——作为旁观者的我可以说出我的猜测但你们两个当事人不能亲口说出和承认？”
她轻轻摇头轻笑：“等头儿回来我与他说了就知道了。”
旋即她又皱眉：“我都能猜出来，你们这里的人更该猜出来才对。啊，是了，他们想到的只是你们事成后的好处，你们需要付出什么，他们怎么会在意。”
云不飘笑笑：“自私也是人性，人性之真。”
这时，墨倾城能动了：“你们那的人也自私吗？”
“当然，末世里的人性被无限放大，自私得淋漓尽致。”
“可，我听你的意思，你们都是——英雄。”
云不飘笑了笑：“因为——人性本来就是矛盾的，不止有阴暗的一面，还有光明的一面啊，无私也是人性的一种啊。”
安稳盛世，无非是人将极端的一面掩盖收敛不露出来，求众乐。乱世，那些隐藏的尖角和黑暗疯狂滋长，求独乐。
人性太复杂，说不清道不明，但绝大多数人都是向往美好和希望的。没有几个以毁掉别人的希望和美好为自己的人生目标的，有，那也是疯子，为所有人不容。
幸好，没有到所有人都绝望的死地，幸好，他们及时找到新出路。
想到此，云不飘心中一动，其实，天元大陆也是在寻求新出路？
所以那个心怀苍生的卿未衍表现得甘于命运？
换了她的话——唔，想不出来，可她救老吴是心甘情愿的。
云不飘眼珠动了动：“其实，你也做好准备接受命运了吧。”
墨倾城沉默：“...我没有选择。”
她问：“换了你，你会怎样抉择？”
云不飘笑笑：“你们这的人就是别扭，弄个天道命运的神神秘秘，在我们那里，很简单：为了种族延续，得有人死。好，死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