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内只亮着一盏台灯,舒茺悄悄向书桌的方向挪了几步,见弗溯拿起笔似乎已经要做自己的事,便安静的在书橱边坐了下去,垂头继续看起了她的“挚爱”。
弗溯只随意的在那空无一物的稿纸上划了几个圈,便微微向后靠了靠,一边转着笔,一边视线转过手边堆成山的稿纸,落在舒茺专注的侧脸上,眸色深深,带着几分好奇。
直到舒茺翻了一页,他才悠悠的收回了目光,看向自己面前的稿纸……
“沙沙沙——”
笔尖在纸上摩挲的声响,伴着两人清浅的呼吸声,让整个阁楼显得格外静谧。
一楼的餐桌上,手机不断振动着,响铃声却是无论如何也传不进那幽暗的阁楼里……
===
夜色已深。
“哒哒哒——”
安静到可怖的别墅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顺着旋转楼梯而下,径直冲向了餐桌。
一把抄起餐桌上的手机,舒茺匆匆忙忙的朝沙发跑去,胡乱将自己的东西收拾进背包,她一边围围脖,一边欲哭无泪的垂眼看向手机屏幕。
十几个未接来电……
通通来自舒母。
舒茺心口一紧。
视线再向上移了几寸,此时此刻,北京时间——23:00
“……”她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已,已经晚上11点了,她竟然还没回家!!她竟然一直看书看到现在!!
跌跌撞撞的冲到门口,舒茺一把推开落地门,屋外的寒气霎时侵了过来,冷冷的拍打在她围脖外的半边脸上,激得她浑身一颤,突然清醒了过来。
这么晚了,怎,怎么回家qaq
情商基本为负的舒茺愣愣的杵在门口喝着西北风,一时有些脑筋转不过弯。
别墅外只零星的亮着几盏灯,而通往大马路边的那条小径上却是黑黢黢的,叶影婆娑间,看着有些瘆人。
舒茺在门口琢磨了片刻,还是准备硬着头皮先走到马路边再说……
“等等。”
正当她要瑟缩着肩冲出去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清冷而慵懒的男声。
“?”舒茺的动作一顿,苦着脸转身,“弗先生……您还有什么事吗?”
“不早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弗溯也跟下了楼,此时正裹着宽松的黑色毛衣,双手环胸,懒散的倚在墙边,幽幽的瞥了她一眼。
“……恩。”
是啊,都已经十一点了,当然不早了。
“外面很黑。”
“……恩。”
可不是吗qaq
“偏僻的地方不好打车。”
“……恩。”
舒茺皱了皱眉,是啊,出去以后怎么打车呢?听说……有一种可以直接叫出租车的软件?
弗溯眯了眯眼,神色诡异的又对着舒茺盯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败下了阵……
罢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比自己还像木头的人。
“我送你。”
“恩……噫??”
舒茺一愣。
--
直到弗溯将车从车库里倒出来,摇下车窗沉声唤她上车时,舒茺才意识到,他这是要来真的。
真的,要送她回家。
“安全带。”
“……哦哦。”被幽幽的横了一眼,舒茺连忙侧身系上安全带,怔怔的向后靠了靠。
今天的弗溯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又让她去看那一书橱的辞海,又要送她回家……
对此,舒茺脑子里有一句话幽幽的飘过。
黄鼠狼给鸡拜年。
在导航的帮助下,弗溯最终还是成功的将她送到家了。
下车后,舒茺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再三确认,“弗先生……你,你能找到回去的路吗?”
当然,车里那人完全没有鸟她,只冷冷的翻了个白眼,就一踩油门从她面前驶走了……
“……”
她问的是不是太直白了?
四楼窗口。
暖黄色的灯光在那半掩着的窗帘上投下一道窈窕的背影。
“哗——”见舒茺已经走进了楼道,舒沁缓缓拉上窗帘,眉头紧蹙。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方才送舒茺回来的……
一辆辉腾?
“妈,圣诞节快乐……”
紧闭的房门外传来舒茺喏喏的声音,打断了舒沁的思绪。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加班加到现在?”舒母的眉心蹙成了川字,一边接过舒茺手中捧着的书一边从鞋柜里为她拿了双拖鞋,看向她的目光中带了些审视。
常年脑子一根筋的舒茺在舒母面前完全没了面对弗溯时的“随机应变”,憋了许久也说不出一句托词,最后只支吾了几声便躲回房里蒙混过关了。
“啪嗒。”将手中的资料放在书桌上,舒茺随手摁开了台灯。
微微昏黄的灯光亮起,在不远处的书橱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舒茺是睡在书房的。
其实很久之前,舒茺舒沁两姐妹还是住在一间屋子里的。
因为双胞胎的缘故,她们的房间一直都是上下铺,虽然空间不大,但却布置的很温馨。
但……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舒沁对舒茺的态度开始慢慢转变,到了最后,甚至借着屋子太小的由头不愿再与她共处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