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归拢,连宜年感觉,他的头好像更疼了。
原主觉得自己精神分裂,每次打了夏玉,就痛哭流涕,跪下求饶更是常事。
但在他看来,什么精神分裂,就是一个懦弱无能的男人的自我催眠罢了!
他的暴力缘何不去向男人输出,专逮着夏玉跟连莹莹欺负呢?
恶心!
败类!
啐了两声,连宜年躺下来,也不知道夏玉母女俩去哪儿了,夏玉一直在家里相夫教子,手上一分钱都没有。
露宿街头吗?
夏玉嫁给原身,还多亏了夏玉的父母,当时老两口下岗,夏玉又刚刚大学毕业,她弟弟夏风又还没找着工作。
原主便给介绍了一个小学老师的工作,夏玉感恩,又见原身一表人才,就答应了。
这些年,夏玉挨了不少打,每次她父母都劝她忍耐,还说夫妻吵架是常事。
后来,夏玉就算挨了打也不回家了,哪怕头破血流。
毕竟,她的弟弟还仰人鼻息呢。
连宜年撑着身子坐起来。
护士进来,见他起床,吓了一跳,“你干嘛?”
“我要走。”
护士赶紧拦着,“不行,你头上跟腰上的伤都还没好,会死人的!”
“我妻子跟女儿不见了!”
据护士所说,他昏迷了四天,再加上今天,五天了!
“他们都不管你,你去找她们干什么!”护士心直口快。
连宜年猛地回头,释放出原主身体里的那只恶兽,眼神凶猛。
护士吓坏了,等她回过神,床上只剩下连宜年的病号服。
她“哎呦”一声,赶紧去找医生说明情况。
却在半路被警察抓住。
“连宜年在哪个病房?”
“他刚才跑掉了!”
……
离开医院,连宜年走得很慢,几乎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路人见他走路拖着一条腿,脸色也苍白地好像墙皮,均离他远远的,生怕被他碰瓷。
他回了一趟家,家门轻轻煽动,没有锁上,他碰了一下门锁,“咣当”一声,哀鸣的门板掉了下来。
他踩着走进去,家里一片狼藉,不过,根据原主的记忆看,她们离开后就没有回来。
门外,住在对面的胖阿姨探头探脑,见连宜年看她,她僵硬地说:“连老师,你回来啦。”
“阿姨,我媳妇跟盈盈,你有看见过吗?”
胖阿姨摇头。
连宜年沉默。
胖阿姨又道:“不过昨天有警察来过,连老师,他们还问我说你有没有暴力倾向,你斯斯文文的,出了名的好男人,都不用夏玉出去上班赚钱,哪会家暴哦。”
连宜年苦笑。
原主可真能装呢,住在一起这么多年的老街坊都没看出他披在外面的兽皮。
“阿姨谢谢你,要是看见小玉跟盈盈,麻烦你告诉我一声。”
胖阿姨点头,她看着连宜年仓皇的背影,摸不着头脑地说:“难道真吵架了!”
站在奶楼道口,连宜年一时间彷徨了,他该去哪儿找呢?
他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夏玉娘家。
车在筒子楼前停下,他付了钱,缓慢却又急切地往楼上爬。
夏玉不愿意原谅他也好,只要人没事儿就行。
孩子那么小,她不该看见的。
他太着急了,门敲得“砰砰”。
“要死啊,敲那么响!”门内响起岳母的骂声。
见是女婿,夏母的脸上闪过欣喜。
“宜年,你怎么过来了。”夏母又往连宜年背后看,“小玉跟盈盈呢?你们没一起来?”
听夏母这话,连宜年就知道,夏玉跟连盈盈没来过这里。
“妈,我又打小玉了,是我的错,我大错特错,我不是人,小雨要是回来,你留下她,告诉我一声就行。”
把手里的五百块钱塞进夏母的怀里,连宜年转身,风风火火地走了。
夏母捏着钱,懵了。
女婿这是跟她道歉?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呀!
半晌,夏母猛拍大腿,“糟了,夏玉这个大傻子,该不会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了吧,好好的日子不过,净找事!”
夏母把钱塞进兜里,关上门,也不着急去找人。
站在大道上,连宜年是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
他沿着黄雍大道,一条街一条街找。
也许就在哪个他没注意到的地方呢?
天黑下来,连宜年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
身上的伤叫嚣一般,刺痛难忍。
他手往后腰摸,又流血了。
抬眼看见对面的警局,他冲进去,“警察先生,我要报警,我妻子跟孩子不见了!”
警察听到后,愣住了。
“吵架了吧。”
连宜年点头。
“没事儿,你媳妇多大的人了,还能领孩子去住桥洞不成,等她消气了就回来了。”
警察当连宜年关心则乱,友好地劝。
“不,我要立案,我在医院住了四天,他们都没回家!娘家也没有!她们俩身上还没有钱!”
警察听到这儿,正色起来。
拿笔就记,“你媳妇跟女儿叫什么名字,多大,走的时候穿的什么?”
“我妻子叫夏玉,女儿叫连盈盈,小玉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