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不起夏玉。”
张老师拍她,“都知道对不起人家,还不努力补偿人家,非等夏玉跟别人结婚,你再后悔?”
夏玉跟被人结婚?
想到那副场景,连宜年就一阵上头。
“你可想清楚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张老师匆匆忙忙上楼,连宜年往走廊的尽头走去。
上完课,快中午了,他带盈盈去吃饭,就在学校食堂。
同学们见老师带着一个小姑娘,都围了过来。
“老师,这小姑娘是你女儿吗?”
“废话,不然是你女儿啊!”
“老师,她叫什么,好可爱。”
连宜年笑着低头,“快告诉哥哥姐姐,你叫什么呀?”
“我叫盈盈,连盈盈。”
在学校呆了两天,连盈盈都习惯了时不时出现的怪哥哥怪姐姐。
“盈盈,认识一下,我叫——”男同学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男生挤开,“我是你爸爸的学生,我叫钟涛!”
几个人闹哄哄的,连宜年呵斥一声,大家才老实。
“都吃完饭了?赶紧回去订正数学卷子,尤其你们几个,数学到一百四了吗?”
来自数学老师的死亡凝视,谁懂?
他们灰溜溜地坐回位子,低头扒饭。
“盈盈,别害怕,哥哥姐姐喜欢你。”
连盈盈点头。
一个月后,从盈盈的口中得知,夏玉找着工作了,在一家超市当收银员。
她大学毕业,去收银屈才了。
可见面后,连宜年发现,夏玉很开心,面对顾客时也在笑。
他本来还想托人给夏玉找个更好的工作,他放弃了。
他转身回家,路上撞见浑浑噩噩的夏岳。
看到连宜年,他扑过来。
“姐夫,你一定要帮我,我被学校开除了!”
连宜年皱眉,他问缘由,夏岳躲躲闪闪,说学校老师排挤他。
“姐夫,工作是你给我找的,现在黄了,你得给我再找一个!”
这几年,教师招聘越来越规范,哪还有空子钻?
看着涕泪横流的夏岳,连宜年冷脸说:“我去问问怎么回事,最好不是你主动挑事!”
夏岳听见了,忽然转身跑掉。
连宜年意识到不对,立马去兴和初中找人。
一问才知,夏岳竟然打了学生,都打进医院了。
他去时,夏母正好也在,看见他,立马抓住他袖子,哭天抢地。
“宜年,小岳可是你的小舅子,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进监狱啊!”
孩子家长报了警,正在满世界找夏岳呢。
难怪他身上乱糟糟,还散发着一股子臭味。
他甩开夏母,“我不是你女婿!”
见连宜年要走,夏玉不顾颜面,又追了上去。
“对方说了,她家孩子马上上高中,只要你答应把她儿子弄到你的班级,他们就撤销诉讼!”
连宜年听了,差点儿笑出来。
“学校是你开的,你尽管安排,我没那个本事。”
这一回,夏母再追上来,他已经骑上车走了。
夏母坐在地上,大哭大叫。
很快,逃跑的夏岳在同学家里被抓住,夏母去看儿子的时候,又哭了一场,并未痊愈的腰又扯伤了。
只得夏父拉着老脸去求爷爷告奶奶。
他就这个一个儿子,还指着他养老呢。
可连宜年不见人,他去找夏玉时,看见她在超市收银,臊得都没上前。
他女儿竟然在做这么低贱的工作?
他知道,夏玉是帮不上忙了。
但夏玉有钱,他跑到夏玉租的房子那儿,找到房东,说出自己的身份,在房东迟疑的目光中,他要到钥匙,去到室内洗劫一空。
存折还有贵重物品,他全都装进包里。
夏母在家里苦等等不着人,天黑了人才回来。
他的包裹里鼓鼓囊囊的,她过去看,“钱?你哪儿来的?”
“夏玉的。”
“太好了,咱们拿去救儿子!”
夏母刚伸手抓钱,夏父就抡起鸡毛掸子,夏母手背顿时又红又肿。
她尖叫:“你打我干什么!”
“我打的就是你!你是不是傻!夏岳偷拿学校的钱,还打伤了学生,至少也得判五年,出来了他还能干什么?倒不如留下这些钱,给咱们养老!”
夏母怔住了。
他们连夜收拾东西,离开了这座城市。
等夏玉发现家里的存折丢了,报了警,才查到真相。
她牵着女儿的手,目瞪口呆地坐在公安局里。
周围同情的、怜悯的、恻隐的视线,她都看不见。
“妈妈,钱拿不回来了吗?”
连盈盈听清楚,愣愣地回:盈盈,你说什么?”
连宜年是存折的主人,他接到警方电话时,找到代课老师后,急忙跑了过来。
见夏玉跟连盈盈安然无恙,他才放心。
他还以为夏父去抢钱,把母女俩打伤了。
“连先生,夏志刚跟张连芬两人已经逃到了外省,我们已经联系那边的警察,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连宜年点头,“我能带他们走吗?”
笔录也做完了,警察说可以。
连宜年跟盈盈一人搀着夏玉一只手,把娘俩送回家,他看见,门口还站着一个人,正是愧疚不已的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