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班母打过来的。
丈夫话不多,只有五个字,班母手里的手机“啪嗒”掉到地上, 她再捡起来,试图问丈夫她是不是听错了。
可屏幕摔得稀碎,根本没办法再通话。
她混混僵僵的,也没心思去买手机。
直接杀到了学校,她有女儿的课表,知道女儿现在还在上第二外语的课,她就等在教室门口。
铃声响起时,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走出来。
面带杀气的班母吓得人都不敢靠近。
“莺莺,那不是你妈吗?”谢云杏怀里抱着书,惊讶地说。
班莺还在想周元宜的那句话,走神了被叫回来,她吓了一跳。
“你说谁?”
谢云杏指了指门口,班莺看过去,母亲也正在看她,眼里暴风雨翻涌迭起。
“莺莺,你妈好像——知道了。”
看脸色,班莺待会儿肯定不会好过。
“莺莺,你万事小心。”作为朋友跟室友,蒋瑜几人只能说。
班莺垂着头朝母亲走去。
“班莺,跟我回家!”
一路上,班莺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小鸟,头低垂着,眼睛也低垂着。
班母开着车,可身上的冷气就跟空调似的,源源不竭。
“说吧,怎么回事?”
班莺还想再挣扎一下,“什么怎么回事?你说我为什么好几天不回家吗?我——”
班母把车停到路边,严肃地看着她。
班莺的声音越来越低。
“妈,您能别问了吗?”
“你都去打胎了,还让我别问,等你从手术台上下来,哭着告诉我吗?”
说着说着,班母自己都快哭了。
她想不明白,她向来乖巧的女儿,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他是谁?”
“我们分手了。”
班母捂着胸口,差点儿昏过去。
班母心痛极了,过了好久才缓过来,“班莺,你是女孩子!”
班母声音哽咽,班莺听了也难受,她扑进母亲怀里,“妈,我错了,我不该这样的。” 母女俩抱头痛哭。
不知道过去多久,班母让女儿抬起头,给她擦干净脸上的眼泪。
班母又问了一遍:“你跟我说实话,孩子到底是谁的?他是不是骗了你!”
班母到底是过来人,眼神老辣。
“妈,我们和平分手,不关他的事在,至于孩子,孩子是我自己的。”
班母端详女儿的表情跟动作,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十分讨厌那个男人。
所以——
“那天你说是神经病那个,就是他,对吗?”
班莺点头。
“他怎么说的?”
“他想要孩子。”
班母一下弹起来,“要孩子不要你!我捅了他!”
班莺赶紧抱住母亲大腿,“妈,是我不要他,他来找我复合,我拒绝了!”
以为母亲会责怪她,班莺的头垂得很低。
“女儿,干得漂亮!”
班莺抬起脑袋,傻愣愣的。
“那种男人咱们还要他干什么?扔进垃圾桶吗?”
“孩子怎么办?”
“女儿,你想留还是想——”
“我不知道。”
班母爱怜地摸摸女儿的肩膀,“莺莺,他是你的孩子,你自己做决断,妈妈不会干预你,但是,妈得给你说清楚两件事,第一,他是一条生命,从你肚子里长出来的肉,第二,你现在还在上学,你考虑清楚。”
其实不管选择哪一条路,都只是在权衡利弊。
班母不插话,就看着女儿。
“妈,我想留下他!”班莺缓慢却坚定地说。
班母当然支持女儿。
她跟班莺一块上楼,等班莺睡了,班母从她房间里出来、
她手里,还抓着班莺的手机。
女儿脾气软,她可不。
身为野战军司令的妻子,班母侦查能力强横。
猜到女儿可能把那个男人拉黑了,她就去通话记录跟信息记录里翻。
女儿跟那个男人分手的时间肯定不长,她着重搜索一个月前跟班莺来往频繁的号码。
排除掉最近也联系的,她迅速锁定其中三个。
给前两个打了电话,都是女孩子,她假装成推销的,对方很快挂断。
就剩最后一个了,班母的眼神凝为实质,好像一把闪着银光的刀。
“喂,你好。”
接到陌生来电,连宜年第一时间以为,是不是薛家换号码打过来的。
但是,听见这道声音,他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一个人。
“您是,伯母吗?”
耳朵还不错。
班母冷笑,“你就是搞大我女儿肚子的混蛋?”
连宜年沉默一阵,“伯母,我是。”
“我们见一面,稍后我发给你。”
班母挂断,开车往咖啡厅去。
连宜年到得早,班母看到他,脸上的冷意凝结成硬实的冰。
“伯母。”连宜年站起来打招呼。
班母没理他,径直坐下。
“你跟我女儿提分手?”
连宜年先点头,而后摇头。
“说人话!”
“第一次是我提的,第二次是她提的。”
“还分了好几回?”
连宜年不傻,他知道,班母来找他,绝对不会是喝喝咖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