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点燃篝火,看向马车车窗,师父仍旧是一脸深沉的坐在那里。他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让师父都觉得棘手的事……
等到他将热水煮好了,走到马车前:“师父,热水好了。”
枫子序看向竹宛,取过箱子里的一包药下车。
三年前他没有发现姜涅魂魄不全,直到刚才他才得知姜涅的魂魄不全。
他想到了三年前的酉庄,他是从酉庄将姜涅带走的。
没想到那些人还是得逞了……他们用巫法窃走了姜涅的一魄,只怪当时他没有发现。
即便现在知道也为时已晚。
他们拿走姜涅的一魄可以做很多事,当然还有他刚才在马车时一直思索的那件事……
如果姜涅有朝一日炼出灵髓,那丢失的一魄将会是姜涅的劫难。
如果他们只是拿姜涅的魂魄增进修为或者蛊术,倒也不至于让他感到棘手了。
“师父,您在想什么?”
“无事。”枫子序平静的答,将熬好的药递给竹宛,“冷了后喂给他喝。”
他擦着手站起来,取过挂在腰间的狐狸脸面具戴上。
竹宛略有些慌张地抬头:“师父今晚有任务吗?”
枫子序:“嗯,我天亮前回来。”
他要联系胥山派的线人帮他查一个人。
三年前出现在酉庄的那个魔教局分楼楼主,夜冥。
事实上两年前胥山派的线人一直盯着这个人,只是两年前这个人突然断了消息,胥山要查的事情太多了,也没有再留意这个夜冥了。
至于魔教的人一直在暗中查找姜涅的消息,大抵是因为姜岐和姜岺两兄弟的授意。
如今想想夜冥突然消失,这件事并不简单。
联系上最近的胥山线人,枫子序交代了任务。
“大师兄此行回胥山走哪条路?”胥山线人问他。
枫子序:“我会去一趟水心宗。”
水心宗宗主还欠着一件事,三年前他们的约定里要拿出水心缶给扇尧聚魂,这件事不会这么算了。
三年来他着急救姜涅,但此事一直没忘。
即使找不到扇尧的魂魄了,他也需要用水心缶找姜涅被人窃走的那一魄。
枫子序没有食言,他在凌晨天亮前回来。
男人走过来,一手轻抚孩童的头发,旋即,将怀里热气腾腾的包子递给竹宛:“吃饱了上路。”
竹宛揉了揉眼睛打开纸包取出一只包子大口吃了起来。
从此地到秋池北郡他们路上用了近一个月。
水心宗的大门外,枫子序让竹宛留在车上,再吩咐竹宛的时候他瞥了一眼马车外的姜涅。
姜涅的目光一直落在水心宗外的山林间。
今日天气不佳,阴雨的天气,山间多了几分雾色,连带着姜涅的心情也并不佳。
从踏进水心宗的势力范围内,姜涅的唇角一直是下压的。
他并不知道内心这种不愉快是因为什么……
除去这种不愉快,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空空落落感受。
去通传的水心宗弟子回来了,对枫子序道:“掌门说让您一人去见他。”
“掌门?”枫子序眯眸看向他。
小弟子愣了一下,很快回答道:“您去了就知道了。”
枫子序瞥了桓无一一眼,跟着水心宗的人进去了。
在听到小弟子口中“掌门”二字的时候枫子序已料到了什么,如今未见到宗主,却见到其大弟子陈斐儒便也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但水心宗宗主若是死了,水心宗没有理由秘而不发。
况且一个筑基期的人还未应雷劫便死了,未免太不对劲了。
“陈掌门,不知宗主现在何处?”
这话放别人来问陈斐儒可能不会回答,但枫子序不同,他是宗主好友的大弟子。
玉面高冠席地而坐的陈斐儒站起身来,答:“宗主在半年前去往北地闭关。”
他这么回答的时候,一旁站着的许落握着剑的手紧了许多。
枫子序也注意到了这位弟子的气息有一瞬不太稳。不知道是这位弟子不想陈掌门透露宗主闭关一事,还是因为陈掌门是在说谎?
“公子前来拜访一事,待宗主出关以后我会转告他。”陈斐儒浅浅一笑,白玉一般的容颜比起之前更加柔和。
这个男人过于阴柔,枫子序的目光微闪,看了一眼四下站着的人,打算开门见山:“想必陈掌门也该料到,某此行所为何事。”
陈斐儒的眼神微凝:“若是因水心缶一事,还请公子等宗主出关。”
“若宗主十几年不出关呢?”
枫子序的语速很快,他说完的时候明显听到厅中传来抽吸之声。
他们并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反问。
枫子序冷漠一笑:“三年已过,难不成还让某再等十年。”
陈斐儒显然没有料到此人会“咄咄逼人”,他有些慌乱的向厅中站着的那几人投去一眼。
末了,一个中年站了出来,他对一旁的许落说:“去将那份卷宗拿来。”
许落愣了一下,直到想明白师叔说的是什么后,快步离开了。
许落去的快来的也快,他将一份卷宗交给师叔。
中年看向枫子序:“卷宗是三年前收到的,死者扇尧的师门已明确表示不再纠察此案,还请公子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