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连连道歉。
顾闻舟刚抽出纸巾想帮她擦,沈承晔比他更快,起身走到温穗岁面前,弯腰用湿纸巾擦拭她身上的果汁。
“算了,我去厕所洗洗。”温穗岁把头发撩到耳后,转身往厕所走。
沈承晔将湿纸巾扔到垃圾桶里,意味不明地从他顿在空中的手上掠过:“看来你还是晚了一步啊。”
直接在温穗岁的位置上坐下,他双腿交叠,摩挲着无名指上的竹节戒指,像是特意给某人看的一样。
“不过是比我早认识她一段时间而已,你说,碎碎这些年一直在找你的替身,她到底是喜欢你,还是喜欢她那个时候记忆中的你?”顾闻舟道。
“不是早一段时间,是很早以前,我们从小就认识,你又拿什么跟我比?”沈承晔道,“况且现在碎碎肚子里又怀了我的孩子,但凡有点自知之明的,也知道谁是多余的吧?”
顾闻舟眉眼一压,拍桌逼近他:“我才是孩子的亲爸!”
“谁说的?你有什么证据吗?”沈承晔语调斯理,“我和碎碎在一起的时候没做过任何措施,据我所知,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可是一直在吃避孕药吧?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替别的男人养孩子吧?”
余光捕捉到温穗岁正往这边走,而顾闻舟背对着她根本没看见,沈承晔道:“孩子不是你的,我劝你最好不要再纠缠碎碎,给彼此一个体面,否则最后难堪的只有你。”
“你真的以为我会在乎孩子吗?”顾闻舟嗤笑出声,“只不过是为了利用孩子把她追回来,只要能把碎碎追回来,我不择手段!”
“是吗?”身后的温穗岁淡淡出声,他瞳孔微颤,错愕地回头往去:“碎碎?”
“你故意的?”目光射向沈承晔。
温穗岁无视他走到沈承晔身旁,拿起自己的包:“我们走吧。”
顾闻舟急忙站起来,冲上前捉住她的手腕:“你听我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沈承晔故意激我,我没有想过利用孩子!”
“你怎么样跟我任何关系都没有,你也不用跟我解释。”温穗岁不耐地打断他的话,唇上勾勒出一抹讥诮,语气玩味:“你不会真的以为用孩子就能把我追回来吧?像你这种人,也配当孩子的父亲?”
“你说……什么?”一阵痛意撅住了他的心,顾闻舟声音有些嘶哑:“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肯相信我?”
“你有什么值得我相信的?”
温穗岁直接甩开他挽住沈承晔的胳膊离开,顾闻舟甚至还能听见她抱怨的声音:“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件外套,全球限量,我今天第一次穿,没长眼吗?真晦气!”
而沈承晔抬手揉着她的脑袋:“别生气,生气对孩子不好,一会你拿孩子他爸的卡去隔壁随便消费,买不够就不回家,嗯?”
“真的?”温穗岁眼睛一亮:“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啊!”
而原地的顾闻舟微微抿唇,却只尝到了满嘴的苦涩。
逛了整整一下午,直到傍晚,温穗岁才和沈承晔回到乐府江南,不知是不是怀孕的原因,她最近格外嗜睡,洗了个澡便上床睡觉了,沈承晔则在书房处理公务。
她似乎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的她穿着高二的校服,为了躲避凌雅雪和她那群小姐妹,每天晚上都要绕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回家。
月明星稀,她戴着连衣帽双手插兜,低头默默无闻地走在路上。
马路边,一个小男孩疼痛难耐地蜷缩成一团,虚弱地发出哀求的声音:“救救我,救救我吧,我好疼……”
温穗岁视若无睹地从他面前过去,“救救我……”
脑海里忽然闪过自己父母出车祸时的场景,他们曾经是不是也向人这样求救过?
“救救我吧。”
温穗岁步伐一顿。
“啧,就这一次。”
她烦躁地摘下耳机折返回去,屈膝半蹲把那个小男孩背到背上,带他一路跑到最近的医院。
温穗岁从梦中醒来,光洁的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她感到一阵口渴:“婶婶,我想喝水。”
“婶婶?沈承晔?”
许久没人回应,她扭头一看,这才发现身旁空荡荡,沈承晔竟然还没回来。
她只好翻身下床自己去倒水喝。墙上的挂钟时针走到九点,她随手拿了颗石榴边剥边去书房,推门而入。
沈承晔正对着笔记本处理公务,温穗岁径直朝他走过去,骨感的双腿一跨坐在他大腿上,和他面对面,揉着眼睛,小声嘟囔道:“婶婶,我睡不着。”
“被噩梦吓醒了?饿吗?要不要吃点什么?”沈承晔自然而然地揽住她的小蛮腰,凉薄的桃花眼染上几分温情。
“我不是正吃着吗?”温穗岁含糊不清地吃着石榴,沈承晔将大掌放到她嘴边,她就低头把石榴籽吐到他掌心,“这是我们在超市买到的石榴吗?”
两人一个接一个吐,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似的。
鲜红的汁水顺着温穗岁的唇畔缓缓流淌,沈承晔狭眸半眯,抬手用指腹擦去,淡淡道:“好吃吗?”
温穗岁眉梢微挑,忽然吃了一大口石榴,双臂圈住他的脖颈,下一秒,他便就着她的唇尝到了石榴的味道。
清甜饱满的石榴被唇舌碾碎,沈承晔很快扣住她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在她口腔内肆意掠夺甜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