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阳看着赵楠点单，感慨了一声：“没想到出来吃饭还能碰到周齐宴，这同班同学这么久，除了他刚转来的那一天，我都没正经和他说过话。”
“我每天看他独来独往的，除了认识余光晰，没见他有其他好兄弟了，今儿看着倒有不少。”
苏秒一边听他们几个说话，一边指着菜单上的五花肉点了一份，“就这个吧。”
说完，她抬头看向东北方向的三个人，刚才进来的时候，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周齐宴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另外的两个人，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其中一个是余光晰，另外一个，倒是不认识。
但看他们现在的相处状态倒是和谐。
倏然，赵楠抬手碰了碰她胳膊肘，一脸笑嘻嘻地问她：“秒秒，你觉得是周齐宴帅还是余光晰帅？”
“啊？”
苏秒看着赵楠，圆溜溜地眼睛认真地转了个圈，在周齐宴转来省实验中学之前，全校同学都公认余光晰是省实验的校草，会打篮球，人长得又正，要不是他不顾学校领导和家长的反对，在学校明目张胆地追人，早成了全校女生眼里的香饽饽。
这样想完以后，苏秒给了一个公正的答案：“都帅。”
“别啊，这就没意思了。”赵楠继续追问：“我的意思是他们俩比起来，谁帅啊？”
苏秒明知道赵楠的意思，但是拿“都帅”敷衍，却没有想到，她没敷衍过去，苏秒眨了眨眼睛，低头抿了一口水喝，没抬头看赵楠的眼睛，只说：“余光晰帅。”
赵楠疑惑了声，“我还以为你会觉得周齐宴更帅呢。”
苏秒倏然抬头，“为什么这么觉得？”
赵楠直说：“就是直觉你会喜欢酷哥，冷拽这一挂的。”
很明显，余光晰属于阳光型的邻家哥哥。
苏秒没附和也没反驳，一旁的朱一阳听着她们俩小声对话，朝着赵楠说了一句：“你无不无聊啊你，怎么不比比小爷我帅不帅啊？”
赵楠切了一声，眼睛向下看，一脸好笑：“你有可比性吗你？”
“……”
从苏秒他们几个人进来的时候，周齐宴的视线不经意地往门口看了一眼，余光晰看到，也朝着苏秒他们几个人看过去，随口问了一句：“认识？”
周齐宴轻嗯了声，只说：“同学。”
胡凯恩坐在一边看着沉默不语的周齐宴，没有附和他和余光晰的话，只问周齐宴：“赵睿去找你那件事，我找人谈过，我们和赵睿一直僵着也不是办法，你打算怎么办？”
周齐宴手上的烟灰抖落，嘴角翘起来笑，人一整个放松起来，笑得随意又浪荡：“没打算。”
胡凯恩：“说正经的。”
“我是正经和你说的。”说完，周齐宴起身，顺带拍了拍坐皱的裤子，转头说：“去一趟卫生间。”
苏秒吃了一会儿，便和赵楠说她想去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以后，她回座位的路上，转角处，她听到座位那边的声音传过来。
“像这种聚会，以后我们一人轮一次请客好不好？”
“AA不更方便吗？一人轮一次多麻烦。”
“秒秒那边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清楚，助学金一年才四百块，她领回去还都给她弟给抠搜了，根本没有多余的零花钱，而且咱们几个出来玩，秒秒不好意思，肯定就不来了呗，可是我又不想落下她。”
“那这样吧，我们不是五个人吗？每次咱们四个回去AA就行，不算苏秒的。”
“行。”
“我没意见。”
“……”
苏秒听到赵楠他们几个人的对话，整个人僵在原地，莫名地委屈和难过，又觉得很尴尬，没脸回到自己的座位，她转过身，朝着卫生间方向走。倏然，她在泪水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一个身影。
苏秒连忙低头，却在经过的时候，他递过来一张纸，“这破烤肉店的卫生间没有纸。”
苏秒抿着嘴角，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为什么就多了那几分该死的自尊心，并不想要接过他手里的卫生纸，更不想要接受他的好心。她只觉得，很尴尬，也很丢人。
少年一直没离开，他好似能看清楚她内心百转千回处的情绪，他只是等着，手也没有收回去：“真不要？”
周齐宴的话砸到苏秒心头，她是个怪人，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她不想要他的恩赐。
她心里堵着气梳不通：“不要。”
周齐宴盯着眼前低头的小姑娘，鼻头通红，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下巴颏上还挂着泪珠，他想到刚才路过时听到隔壁桌的话，什么都没有再提：“那算了。”
直到周齐宴转身离开，苏秒才敢抬眸，她看着那道高大笔直的身影，懊悔又难过，默默将泪水咽回去，可是还是忍不住会想——怎么就让他碰到了呢？
等苏秒回去的时候，她把自己的情绪收拾好。她既然听见了，就没有办法当做是听不见，而且她真心想要和他们一起做朋友，也知道他们背着她说这些是为了她好，也想尊重她。但是方式不对，以后的日子那么长，她不好意思一直占他们便宜。
考虑了很久，苏秒最终还是开口问：“要不下次我请你们吃饭吧？”
赵楠盯着对面的朱一阳罗勒和李牧誓，他们几个面面相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赵楠笑了声，就问：“你怎么忽然想起来要请我们几个一起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