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一个人一生的掌舵者，是你自己。”
“……”
直到一堂课结束，心理老师留了十五分钟的时间，布置了一个几乎和这堂课没什么关系的作业——请评价一下你的同桌。
十分钟的时间来评价，最后五分钟收。
苏秒在想，还好老师没有提问她这节课讲了什么，要不然周齐宴一定回答不上来，毕竟他刷了一节课的题，想到这儿，看到大家都起哄都十分乐意的听感情这堂课，唯独周齐宴认认真真地在写题，苏秒不免觉得，周齐宴是不是不需要感情？或者，对感情看得很淡？
一边想，苏秒一边拿出纸来写作业。
形容周齐宴，她总是很喜欢想一些奇奇怪怪的词语，不是自信，善良，奋进这样的词语，更不是清风朗月之类的古诗词。
而是夏天的冰激凌，冬天的暖炉，春天的雪，秋天的春暖花开，是九月昙花，是存在，就耀眼。
写完这些奇奇怪怪的词，苏秒把纸张对折，叠成一个方块，好奇地朝着周齐宴看过去，有些想知道，他是怎么形容她的。
周齐宴倒是不遮不掩，在一张空白A4纸，写下一句诗——“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直到很多年之后，苏秒回想到少年时代的暗恋，那个坐在自己身旁一向不爱多话，却明里暗里帮过自己很多次，又有时会很腹黑的开她玩笑的少年曾在一堂心理课，写下一句这样的诗做形容。
或许是她自作多情，或许是她心思敏感，但这句话，成了她从未说过和隐秘的自卑的角落里，打进来的一束光。原来，在她那样自卑，自认黯淡的岁月流年，曾有一个人认为，她占尽风情。
第28章 等雏菊
临近又一次月考, 班里的同学在月考之前的一周，将浮躁的性子压下来, 到了课间操的时候, 比较起往常，音量低了很多。
下课后，苏秒拿了一本生物速记手册起身从教室出去, 赵楠一下课就扭头看向苏秒的座位，一见人不在了，她走过去问周齐宴：“秒秒呢？”庡㳸
周齐宴抬眸，“拿了本册子走了。”
“哦。”
赵楠撇了撇嘴，她还想拉着苏秒一会儿去小卖铺买点吃的, 没想到她倒是溜得快。
随后赵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等她回去，再随便看向苏秒的座位的方向的时候，发现周齐宴也不见了。
-
从教室出来之后, 苏秒转身从一旁的楼梯爬到顶楼天台。站在天台上, 她能远远望到离教学楼不远处的操场, 绿色的草坪上, 红蓝色的缩影在跳跃, 有风吹过他们的校服衣摆, 肆意又张扬, 苏秒看着，吐了一口气出来, 伸长胳膊, 慢慢放松。
龙城市地处盆地, 四周山脉绵延, 学校不在山脚, 却能看到山。尤其是当晴天的时候，远处的山与蓝天连成一处，像是在布满蓝色颜料的画布上画了一条灰色的线。
看了一会儿，苏秒收回视线，翻开手中从教室带出来的生物笔记，低头，朗声将内容读出来。由于背诵的过于认真，她甚至都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直到身后突然出现一道声音，打断她。
“子囊是两性核结合的场所，合子核经减数分裂，形成8个子囊孢子，不是4个，你背错了。”
苏秒听到声音，把自己手上的小册子收起来，回头看向插着校服兜，抿着嘴角，冷静地盯着她看的少年，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你怎么来这儿了？”
“出来透气。”
周齐宴侧眸，朝她看了眼，随后收回视线，双手撑在天台边沿上，上半身向前俯身，苏秒盯着他，少年背后是蓝天海，灰色的边沿线印在他身侧，构成了一副极为好看人像油画。
鬼使神差般，苏秒手上的背诵手册“啪”一声掉在了地上，苏秒猛地一惊，收回自己落在周齐宴身上的视线，连忙低头去捡地上的背诵手册。
周齐宴眼睫低垂，又朝她看过来。
苏秒将背诵手册从地上捡起来，抬手拍书上的灰尘，耳边又响起周齐宴的声音，“会不会画思维导图？”
苏秒拍着背诵手册的动作顿下来，听到这句话，她微微皱眉，问他：“什么是思维导图？”
周齐宴不知道该怎么向苏秒解释，这对于他来说也许就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但看到她诚挚的提问，周齐宴想了下，说：“相当于是知识点简单概括的一个图吧。”
一两句也解释不清楚，说完，周齐宴又说：“一会儿回去我给你看一张我画的思维导图，就会清楚多了。”
周齐宴视线下移，垂眸看向她手中的背诵手册，不光是教材书上的资料，她就连边角处也写满了知识点，密密麻麻，“苏秒，你就是用这种笨办法考第一的？”
苏秒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算笨？”
周齐宴一时被苏秒问住了，他也在想，什么算笨？认真算笨吗？还是诚恳算笨？都不是。
没听到周齐宴回答，苏秒就等他的答案，她见他认真思考了，才回她一句：“只是我觉得我有简单办法，但也可能是，自以为是的办法。”
苏秒听到他这话，整个人怔住，手指微微捏紧背诵手册的边缘，迟钝的回了一句：“啊？”
他这是在自我反省吗？
随即，她能感受到她下意识地回应时，脸颊倏然间滚烫。周齐宴听她这一声迟钝，又莫名笑，苏秒看他嘴角上扬的那瞬间，脸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