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因为……
顾小小的那句话，说得十分清楚。
清楚到——
连他们旁边的“一对一”老师，都悄悄弯了唇角，退到了角落……
清楚到——
隔壁的周弦月，都不自觉向这边抬眸。
林柒的耳垂……
悄悄染上极淡的薄红。
他下意识的耷拉眸子，不肯面对自己刚才问出的傻问题……
却听到顾小小更加乖巧的，重复了一遍她刚才的话。
“是啊，真的。”
“我完全可以教你捏金叶子……只要你喜欢它哦。”
她，在陪着他一起说一些傻话啊！
无条件的陪着……
“嗯。”
林柒睫毛一颤，低低应声。
他就那样安静的抬眸。
视线，黏在了她的脸上……
他终究，还是没能再度耷拉眼眸，逃避现实。
他不需要逃避了。
他有她一起，无条件的陪他说傻话呢……
林柒弯了弯唇角。
【！】
弹幕，有人飞速的截屏……
还不忘记土拨鼠尖叫一下，炫耀炫耀自己……又又又磕到啦！
【啊啊啊！！！】
【妹妹答应啦！】
【啊啊啊！！！】
【快来围观林柒的大型变脸现场：失落淋雨修勾vs凶猛到一半儿被压制的怨种大藏獒vs被主人摸摸头，惊讶又欢喜的开心修勾！】
【？？？楼上那几张截图，是什么东西？！】
错过了林柒微表情的集美们，仿佛错过了一个亿……
【嘿嘿嘿……0.5倍速回放可真是个大大的好东西吖！】
磕到了的网友们，纷纷美滋滋。
【！学到了！】
Cp粉抱着截图狂欢！
还不忘紧紧盯死屏幕……
毕竟，这会儿救赎cp，已经开始揉泥，准备制作金叶子啦！
精致华丽、充满富贵气息的金叶子……
都是其次。
救赎cp的教学互动，才是yyds!
陶泥经过足够的揉搓，已经排干净了杂质和气泡。
顾小小将做金叶子分量的泥，揪出来一块儿，分给林柒……
然后……
便磕磕绊绊的，开始了塑形啊！
先将金叶子的大致形状做出来。
“嗯……”
“不错，就是叶子太过扁平，像大泥饼子了些。”
顾小小眼看着林柒捏出的半成品，给出评价……
“……”
林柒狗狗失落。
“看，我们只需要这样，然后再这样……”
“注意按金叶子的时候不要太用力。”
“就好啦……”
顾小小软糯糯的给出指导意见。
“！”
“好。”
似乎……
并不是很难的样子？
林柒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他重燃信心，小狗开心（bu shi）！！！
陶泥被他揉成了一团。
他再度跟着顾小小的教学，重新开始……
这一次，捏金叶子骨架的速度慢了不少。
他总算……
做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东西。
骨架搭好了。
便是细节刻画……
金叶子的脉络、粗糙的金属质感……这些，没有一点，不需要精细雕琢。
但……
这精雕细琢，难度就大了去了！
顾小小仔仔细细的给林柒示范了好几遍。
可……
林柒做出来的，依旧是相对粗糙的纹路……
“……”
林柒失落又气闷！
他……
气自己！
怎么能这么笨？
分明，顾小小都演示的那么详细了；分明，这精雕纹路，看起来也不怎么难……
可怎么……
他个榆木脑袋，就是学不会？
林柒薄唇紧紧抿起。
他一遍又一遍糊平了骨架表面的泥，一遍又一遍，重新开始……
但——
林柒看着桌面上，新鲜出炉的半成品金叶子，再看看旁边，用保鲜膜包裹着的，顾小小演示的完美范本……
眼神逐渐阴鸷……
怎么，他就笨拙如斯？！
他这样的手艺。就算做出了金叶子……
这质地粗糙的金叶子，他好意思送给顾小小吗？
林柒一想到这儿，心底无端的烦躁！
他心底烦躁。
眼底的阴鸷暴戾，逐渐加深……
他，差点儿就要当场沉了脸色！
但……
比烦躁先来一步的，是喉间汹涌的痒意！
他瞬间没了所有的心思！
他喉间溢出支离破碎的咳嗽声……
却竭力抿起唇畔。
他脸颊，极其快速的……
染上了病态的红。
这红，看在顾小小的眼里……
她直觉不妙！
他，又在竭力压制着自己的痛苦了……
顾小小一声轻叹。
她牵着他被陶泥弄脏了的手，用一旁的温水清洗干净。
然后，皱着眉头，交代了身旁的“一对一”老师一句，又牵着他的手，暂时离开现场——
远离了小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