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脸颊双双都有些微红,陈知韵和裴南湛一同朝外祖父持剑行礼。
坐在正中间的外祖父似乎从未如此开心过,眼角的笑纹显著。他一个劲的点头,似乎很满意很幸福知足的样子。
而林席依旧脸上保持着温和的笑容。
“今日叫你们前来是有一事要同你们宣布。”外祖父将一个雕花木匣子拿了出来,对陈知韵说道:“灿灿,去打开它吧。”
陈知韵奉命捧起木匣子,将其打开。木匣子最上面是两枚玉佩,两枚玉佩下面还压着宣纸。
“都拿出来打开吧。”外祖父道。
陈知韵瞧见最上面的玉佩时,已经知晓这两枚玉佩的主人是谁了。正是她和阿湛二人随身携带的玉佩,那么玉佩下面压着的宣纸……
她将玉佩挪到木匣子的一旁,先拿起下头的宣纸,将宣纸打开。
这是一式两份的婚书。
陈知韵倏地抬头看向裴南湛,这婚书上写着她和阿湛的名字。
“今日叫你们来,就是想同你们说到。”外祖父让陈知韵和裴南湛二人向前来,“我已同裴太傅商量过了,做主替你们二人定下婚约。”
此言一出,在场四人当中,只有林席一人惊讶万分,脸上一直保持着的得体笑容缓缓消失。
外祖父拉起裴南湛的左手和陈知韵的右手,将二人的手交叠在一起,并将两份婚书交于二人手中。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愿你们二人从此以后,谨以白头之约,永谐鱼水之欢。”
作者有话说:
注1注2,均摘自《越女论剑》
第88章
外祖父让陈知韵和裴南湛将两份婚书拿好。
在一旁目睹全程的林席怔怔走上前两步, 尽量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对他们二人说了句“恭喜”
随后外祖父让他们都散了。
林席目送着陈知韵和裴南湛远去,外祖父站在林席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陪外祖父一块回去吧。”
他临走前特地回头看了她们一眼, 仅仅四个月的时间, 就比过了从小青梅竹马的感情。他心知灿灿对他并无男女之情, 原本以为她只是不开窍罢了。
现如今才明白,只是对他不开窍。
“外祖父……”林席欲有话同宋大将军说。
外祖父和蔼的笑着道:“这是宋家的选择,也是灿灿心里的选择。席儿你只是缘分未到,你的路还长着,不必拘泥在单下……”
夜色下没有血缘关系的老者和少年越走越远, 另外一旁的裴南湛从袖里掏出一枚玉镯子,这是上次二人赛马比赛他输了,要为陈知韵备一份礼品。
“多谢。”陈知韵将玉镯子套上素腕,手在阿湛面前转动晃悠着, 惹得阿湛看着她宠溺着笑着。
陈知韵也跟着傻乐着,这一世她们二人的名字终于绑定在一起了。
夜里陈知韵睡得很安稳, 一夜无梦。待第二日早晨将要醒来时, 她听到了外面来回晃悠的脚步声。
她的眼皮子很困, 刚刚好微睁开一条缝隙。阿满在她床边晃着她的手臂, 着急喊她, “姑娘醒醒, 出大事了。”
陈知韵心想能有什么大事发生, 天大的事情都有外祖父在前头顶着。可是在床榻上的她,却听见屋外一阵悲鸣之声。路过的下人们似乎都带着哭腔,抽泣着, 痛苦哽咽着。
她一下子困意就跑了, 着急询问:“出何大事了!”
陈知韵这才发现福满的眼睛是通红的, 眼睛都哭肿了。即使她心中已有预感,但听到福满说出真相的那一刻,她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啪嗒一声低落在她手背上。
“我不信……我不信……”陈知韵踉跄着从床榻上下来,连鞋都未穿就往外跑去,福满一不留神就没追上她,她本是习武之人,真想甩开福满也不是一件难事。
当她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是满世界的白色。府里头的下人们已经穿上了麻衣,见到陈知韵便立即行礼,没有人阻拦她。
陈知韵一路跑到外祖父院子里,府里头处处都挂上了白条,陈知韵去到时,郎中和官府的人正从外祖父屋子里出来。
“我外祖父呢?”陈知韵拦在他们身前询问,声音里是很明显的颤意。
郎中和官府里的仵作相视一眼后,悲切的回禀道:“姑娘请节哀,将军是寿寝正终而去的。”
听到寿寝正终四个字,陈知韵甚至没来得及去核对真实的情况,她就感觉脑海里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失去意识。
旁边的郎中在陈知韵脸色不对劲时就扶住了她,为她把脉,掐人中。
“姑娘这是受惊过度,接受不了晕过去了。去拿点参片给姑娘含在口中,过一会姑娘就醒了。”郎中道,府里的下人连忙按照郎中的吩咐去做。
待陈知韵醒来后,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她茫然的睁开双眼,身旁的福满守着她,瞧她醒来只能劝慰道:“将军是寿寝正终走的,姑娘还请节哀,保重自个身子要紧。将军绝不想看见姑娘这个样子。”
陈知韵含着嘴里的参片,痛苦闭上眼。
不是梦……醒来一次……不是梦。
泪水从她的眼角处流下,滑落进发丝里。原来那晚她在屋外偷听到阿湛和外祖父谈话那日,她的直觉是对的。
外祖父走了……她永远再也没有外祖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