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你带着周生娘下去熟悉一下厨房。”
“是,小公子。”
福满带着周生娘下去了,牙行也将人送来了。陈知韵手上拿着这群人的卖身契,念着他们的名字认人。
等她喊道吴桓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抬眼瞧见的是一张略带熟悉的面孔。
陈知韵手一指着他,“留在院子里伺候吧。”
“是。”那人应道。
陈知韵将名单交代文墨,剩下的事情让文墨去安排。顺便还让文墨去给裴南湛传个话,“你同你家公子说,让他今日早些回来,我有事同他商量。”
文墨得了令,连忙下去将事情办妥。
陈知韵在府中忙了大半日,晚膳还是她和福满一块用的,因为阿湛没有回来。等她梳洗完毕天色已经彻底暗下去后,阿湛才回来。
“灿灿,文墨说你着急寻我,所谓何事。”裴南湛踏门而入。
他说完这句话后,发现屋子里有个外人。
“铁匠先生?”裴南湛看着那人的脸,率先发问。铁匠从暗处里出来,朝裴南湛行礼,“小的拜见裴大人。”
陈知韵打了一个哈气,道:“我让文墨石头阿满他们在屋子外头的三个方向候着,不让人靠近。你们有什么话就尽快聊,这宅子过两日就不全是自己人了。”
“周生这小子竟然这么快找到了先生。”陈知韵感慨了一句。
铁匠反驳,“不是他找到我的,而是我在牙行已经恭候小公子多时。”
早些日子里他听闻新上任的县令大人,是京城来的姓裴的探花郎,他便知道是陈知韵裴南湛他们要回来了。先头他同陈大人高密了阳城的事情后,为了保全自己就躲起来了。
裴南湛示意他请坐,“先生有什么话要同裴某说。”
陈知韵起身去将房门合上,铁匠吴桓从袖中掏出一张阳城的地图,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山脉道:“这些日子我潜伏许久发现这个地方不许人靠近外,还有重兵把守。此处应当是他们售卖铁的主要来源。”
裴南湛看着吴桓指着的山脉,结合着今日衙门内呈上的资料,道:“这里在阳城地图上是一座荒山。”
“是没错,但阳城知晓此事的官员全部隐瞒了。大人来上任的消息传到阳城后,此处就已经停工,只留下几人看守。”吴桓眉头紧皱,“许县丞和周主簿是待在阳城最久的官员,这条被私吞的矿脉,销赃的时候应当都经过两人手。”
“大人若想查清楚阳城的事,从他们二人手上拿到证据便可。”
陈知韵低头看了裴南湛一眼,昨个夜里阿湛已经从许县丞口中套出话来了,账本就在许县丞手中。
只要将许县丞抓了,找出账本的下落便可以解决阳城的问题。但是他们意不在此,他们要将许县丞身后的主公抓出来。
这些话是不能同铁匠说的。
裴南湛朝铁匠道了谢,问铁匠,“先生可知阳城最大的赌坊在哪里吗?”
铁匠被裴南湛问懵了,裴大人怎么会打听这种地方。
“青龙帮。”吴桓道。
“多谢,先生早些休息。”裴南湛这是在赶客了,吴桓也没打扰他俩,退了出去。
等吴桓走后,裴南湛说:“灿灿,还要劳烦你帮个忙。”
裴南湛将自己的钱袋子放在陈知韵手中,陈知韵打开一瞧,里面有好多张银票。银票的全部面额加起来一共有一万两。
“灿灿,可会赌博吗?”
陈知韵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有些不太自信的躲闪,“也许……会……那么一点点。”她边说边比着手势。
裴南湛浅浅地勾起唇,宋大将军对灿灿和阿瑾的教育都是一视同仁,竟然连这都教灿灿了。
“你让我去赌坊赚钱吗?”
“不,灿灿你今日的任务是输光它。”
“哦豁。”陈知韵低呼一声,“我又换马甲了。”
“今日的马甲不再是裴大人的断袖情人,换成了败家情人。”
——
忘初陪着陈知韵去了赌坊,陈知韵以前跟着师傅是见过别人玩骰子的。
要赢不容易,要全部将钞票输出去却很容易。
“押大!”陈知韵豪气的一掷千金。
“买定离手,还有没有跟注的。没有就开了。”
“哇!又是小!”
周围一群人发出惊呼,一副看衰鬼的样子看着陈知韵。陈知韵困得眼睛都红了,她使劲搓了一下眼睛,啪地一声拍在了桌子上,“继续押大!”
庄主说,“公子,您已经没有筹码了。”
陈知韵这才如梦初醒,低头看自己位置上的银票全输光了。上万两银票全被她输光了!
“先赊我点!下一把一定开大!”陈知韵语气急切的说道,将一个赌鬼的形象刻画的淋漓尽致。
“没钱就别玩,你以为这里谁都能够赊账吗?”
“去去去一边去。”有人挤开陈知韵,险些叫她摔倒。幸亏忘初在陈知韵身后扶住她。
忘初全程没有发挥的舞台,从进门起全是陈知韵在卖力出演。
陈知韵走上前去气鼓鼓地上前,也将那人推开,“你知道我是谁啊,竟然敢推我。要是我哪里磕着碰着了,小心裴大人来找你算账!”
“狗东西。”陈知韵傲慢的咒骂了一句,赌坊内听到裴大人这三个字,瞬间就安静下来了。大家将好奇的目光落在陈知韵身上,陈知韵丝毫不介意将事情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