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如果牟明堂能够把这种享乐精神带到自己的公司,宋时予都不敢想象自己有多么美好的未来。
宋时予已经决定将公司交给牟明堂负责了,自己尽可能少的干预。
牟明堂拿着花洒的手抖了一抖,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见过大风大浪的牟明堂,还是强忍住心神问道:
“你这年纪懂什么公司运营。”
“我就是不懂才来邀请您的,您在这一行的经验就是我最匮乏的。”
“我这经验可没有什么用,这些年我可没有成功过。我也一把年纪了,你让我去学习现在的新鲜玩意儿,我也没那个精力了。”
牟明堂并不是那么好打动的,很快就又恢复成颐享天年、优哉游哉的状态。
然而宋时予早就不是当初的宋时予,这两天为了给自己的行为寻找合理性理由,宋时予不知和系统辩论过多少次,至于谢哲远、白茹芸、贺星驰他们这些“杂鱼”更是毫无压力。
“牟先生,我可没想让你去学习现在娱乐圈那些糟心的东西。”
宋时予大致了解过牟明堂在诚兴的情况,不外乎就是不会宣传、粉丝运作,带的艺人星途不顺,导致牟明堂在诚兴内部的话语权越来越差。
后来因为一些龌龊的事情,牟明堂与自己带的艺人出现不可调和的矛盾,诚兴的新任董事长又正好上任,便把牟明堂当做“鸡”给杀了。
宋时予不仅需要牟明堂答应他的聘请,而且还要把他那种和娱乐圈格格不入的风气带到自己的公司才好。
“有的时候错误的不是你,而是整个公司和市场!我们完全不需要与他们同流合污!”
“有没有一种可能,您现在的遭遇就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再坚持坚持就能见到不一样的风景了。”
“而且坚持了这么多年,您就不想看看自己的坚持是否真的正确吗?我一定会给您一切的自由。”
宋时予洋洋洒洒说了好几分钟,从过去谈到未来,从工作谈到理想。
不得不说宋时予的确找准了牟明堂心中的痒处,牟明堂早就衣食无忧,之所以工作纯粹是为了兴趣和理想。按照马斯洛的需求理论,牟明堂明显属于最高层的超越需求,为了实现自我的价值目标。
如果宋时予许之金钱、地位,牟明堂多半不会在乎,甚至连动心都不会。但宋时予说到人生价值与理想目标,这下牟明堂就感兴趣了。
但之前的经历着实让牟明堂有些ptsd,而且牟明堂也从来不是为了理想就不顾现实的人,他开口询问道: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做法其实对艺人很不负责。他们想要的是出名,想要的是赚大钱,这些东西我都无法给他们。”
说到底,牟明堂当初手下的艺人就是因为牟明堂没有办法让他们快速走红,才与之发生矛盾的。
牟明堂现在都还记得对方说的话:“你考虑过我们想要什么吗?你倒是不差钱,不差地位,谁见你了都要喊一声牟哥,那我们呢?我们就只能伏低做小,我不想一辈子都当小明星。”
“你就是在祸害、浪费我们的人生!”
“收起你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吧,这个时代早就已经变了。”
这些话对牟明堂伤害才是最大的,让牟明堂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自己你是不是应该想方设法让自己手下的艺人更出名;别人都能做的事情,他为何不能做……
这才是牟明堂一直没有答应其他人邀请的根本原因,他怕自己出去“祸害”其他艺人,“浪费”他们的职业生涯。
宋时予也不知道对方居然在纠结这件事,心中有些酸酸涨涨的感觉。在鼓励别人追梦的时候,也应该告诉别人追梦成功的概率与失败的后果。
还好这个问题宋时予已经考虑到了。
“其实我想要签约的艺人都是被公司刚刚淘汰的艺人。”
“他们应该也知道自己没有大红的可能性,如果他们想继续以演艺为生,可以给他们提供一些工作机会。”
“如果他们不适合的话,也是给他们一个过渡期,以一年为期,之后他们随时要解约走人都可以。”
其实宋时予是话里有话——你也不用太认真了,我并没有强求他们能够出名。
显然牟明堂也听出了宋时予的言外之意,同时也对公司的模式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怎么有人开公司第一目标不是赚钱的。
“可是这样……”
话还没说完便被宋时予打断:“牟先生,你懂我。”
我懂你什么啊?等等,我好像懂了。牟明堂望向宋时予的眼神越发的复杂。
自从得知宋时予要来拜访自己后,牟明堂也有了解过宋时予的信息,或者说牟明堂以前就对宋时予有所了解。
毕竟娱乐圈里,谁不知道这两年突然出现,如同妖孽一般让人无法理解,但又偏偏屡屡拿出让人折服成绩的宋时予呢?
从其种种行为可以看出,宋时予并不是一个热衷于名利的人,看上去有一些理想主义。
在牟明堂眼中,宋时予和他一样追求的是个人价值的实现。
如果不考虑利益的话,工作应该不会那么糟心吧。牟明堂的确心动了,他还有一点顾虑:
“虽然你的邀请很让我心动,但我一把年纪了,精力的确大不如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