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不是丝絮纸吗?
能那样廉价?
等造纸厂的消息再传来,所有人总算明白怎么回事。
而他们之间,已经在用纸张交流了。
只是最开始大家的字都不怎么好看。
以前都用毛笔在竹简上写,现在变成较为柔软的纸张,不习惯啊!
纪凌看着大家的狗爬字,心里竟然有点开心?
太好了!
终于不是只有自己的字丑了!
各处官员书信来往忽然频繁了许多,跟国都的联系也更为紧密。
一个是马具的产生,铁马掌的使用,已经有了骑兵信使的存在,再加上不管官员或者国君写了多少内容,传递都非常方便。
便是写个十几万字,也不过薄薄的一个本子。
总比几百个字就厚厚的竹简强,更不用担心锦缎昂贵,不能浪费这种问题。
通信的便捷,更让纪伯快速了解新旧五城的情况。
同样让各处官员爱上用纸张的感觉。
谁会不喜欢便利的事情呢!
什么竹简!
吃灰去吧!
这股风潮都不用推动,跟铁器一样,只要用过的人,就会知道它的好处。
纪国上下全都期盼着造纸厂的建成。
那样他们就会有用不完的纸了!
九月下旬,纪国变得异常忙碌。
田地的耕种,骑兵的训练,造纸厂开业,每一件事都让纪伯感受到繁忙。
好在前两者都已经有些成效,造纸厂又有小儿子在,根本不是问题。
纪凌几乎天天都在造纸厂,萱夫人心疼不已,每每都要去造纸厂给孩子送饭菜。
去的时间长了,萱夫人都掌握造纸的方法,帮着做了不少事。
再加上萱夫人御下有方,对造纸厂人员管理十分有心得。
她在宫室都是看账目的,这里的账目虽跟她用的方法不同,但道理都是相通的,不过看看也能明白。
萱夫人还夸道:“你这个记录方法极好,确实便利。”
纪凌一边管生产,一边管账目。
虽然有杜或帮忙,可还是忙的抽不开身,听母亲似乎对造纸厂很感兴趣,试着道:“母亲平时忙碌吗?您要是有空的话,不然帮孩子看看账目?”
萱夫人下意识有些欣喜,随后又带了犹豫。
近来纪伯事多,大儿子在外练兵,小儿子忙造纸。
她却清闲得很,不然也没空日日来送饭。
虽说夫君已经抽出时间陪她,但总觉得没什么意思,这几日过来走走倒是开心的。
但不知这样做合不合适。
纪凌看着母亲的表情,便知她是想来的。
也是,他跟父亲哥哥最近太忙,确实有些忽略母亲。
想到这纪凌有些愧疚,再忙也要陪妈妈!
萱夫人没有犹豫太久,开口道:“也好,造纸厂就在都城附近,作坊里也有女工,回来跟做事都方便。”
这个时代没那么严重的男女大妨,萱夫人应下这件事也没什么。
再说了,难道他父亲会反对?
恐怕没那个胆子吧!
造纸厂有萱夫人的帮忙,效率提升很多。
杜或越看越佩服,都是重新学习记账方式,怎么萱夫人学的那样快?
而且字好像越写越好看?
十月中旬,纪国造纸厂第一批纸张终于造好。
六千斤的竹子,造了三千斤左右的纸张,出来的纸张虽然质量参差不齐,但已经有了模样。
相信等到第二批第三批,质量会越来越好。
所有收到纸张的纪国官员,无不感慨造工之神奇。
他们都知道丝絮纸的价格,让郑国国君都不舍得用的丝絮纸,到他们手里,人手几十斤!人手几千张纸!
当纪国的官员可真好啊。
用着天下最先进的农具,有着最好的兵甲,还有价值百斤的丝絮纸随便用。
如果说和平盟约刚签订的时候,大家对纪国情况十分悲观,那现在已经完全不是这个想法。
当初盟约刚签,纪国两个有名的谋士就被招揽到其他诸侯国。
那两个谋士举家搬迁,还说什么天下诸国五个半,不是他们不想留,是留了必死无疑。
这件事到现在都没人敢在国君面前提起。
那件事让国君大怒,还是萱夫人出面,才让事情平息。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以后会不会后悔。
后不后悔的,跟他们这些纪国人已经没有关系了。
看看他们的新旧五城,看看他们的田地收成,看看比丝絮纸还好用的纸张。
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切慢慢进入正轨,就在纪国下了今年第一场小雪的时候,从新五城传来一个消息。
雪白的纸张上官员字迹变得工整起来,所写的内容并不复杂,就是最南边的那个新城发生一件农具失窃案。
纪国的农具是国之重器,到现在只有他们会造铁器。
所以日出发放,日落收回,大家都习惯的。
就在十月二十六的清晨,负责发放农具的官员发现,他们放农具的库房失窃了。
农具丢了十九把!
虽说位处南方,不怕这些东西流入中原,但铁器到底重要。
经过最南边的新城大夫多方探查,确定这是当地野人所偷,偷来也不是要给他国,而是自己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