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做好与世皆敌的准备就是了。”
掌教真人再三叮嘱。
宁长老沉默半晌，“我明白了。”
“师尊，何事忧心？”
萧令则看着眉头紧皱的宁长老，担忧询问。
宁长老脑海中闪过苍长老和他聊了一天的魔门八卦，艰难道，“为师有一个关于掌门的离谱猜测，你莫要与他人说。”
*
妙音山庄，曾参加浮花大会的妙音山庄弟子们听说昆仑弟子要在这里小住，纷纷热情相邀，气氛十分友好。
唯一不怎么好的，可能就是凌雪宫的大师兄了。
小师妹说去洗剑阁，那是一开始自由活动就直奔洗剑阁。谢让尘硬着头皮跟了上去，看着她一样样给玄剑试精油，简直一句阻止的话都不敢说。
偏偏小师妹试完一个，还要侧头询问他觉得好不好！
讲真，这精油，实在是太香了！
谢让尘觉着自己有些头晕。
可后来，他才发现，试精油其实不算什么酷刑。
因为好巧不巧的，他们撞上了洗剑阁的头牌铸剑师欧阳冶！
欧阳冶虽只有渡劫，但以锻剑入道，每一柄剑都融入了道则，几乎一剑难求。
这次前来妙音山庄，据说是为与他私交甚好的一位妙音山庄长老的后辈铸剑。
他刚从楼上下来，就看见了师盈手中玄剑，当场眼睛放光地走了过来，然后就与师盈聊了起来。
“奇怪，你这剑，我竟看不出是何灵材制作。”
欧阳冶“啧啧”称奇。
“也许是一柄年龄很大的剑了，用的材料已经绝迹了。”
师盈微笑道。
年龄很大......
谢让尘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与小师妹比起来，他真的年龄很大了！可能两个人的年龄差，比纪长老与他的道侣还大！
他此前从未担忧小师妹嫌弃他老，现下却忽然不太确定了。
“确有可能。”
欧阳冶叹了口气，似乎是为自己没能缘见那些已消逝在时间长河里的铸剑材料而感到遗憾。
“我听闻先生曾铸出好几柄生了剑灵的剑。”
师盈忽然道，“您看我这剑，生出灵了吗？”
谢让尘身体一僵。
“你这剑......”
欧阳冶眉头紧蹙，“我竟也感受不出。”
欧阳冶觉着自己的职业生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这剑他看不出材料也罢了，竟也察觉不到灵识波动。准确点说，是压根无法将灵识注入剑中探查。
听了欧阳冶的解释，师盈心情微妙。
从拿到剑那刻起，她就可以轻易地将神识注入剑中。也就是说，明明可以阻止的大师兄，从未阻止过她。
“那么，如果剑折断了，剑灵还能活着吗？”
师盈定了定神，又追问道。
“小师妹！”
谢让尘惊悚地喊了一声。
“大师兄，怎么了？”
师盈一脸无辜地与他对视着。
完了！
小师妹不会真的想断剑吧！
谢让尘眼前一黑。
“这要分情况。”
欧阳冶还在认真问答，“若剑灵十分强大，可附着断剑存活。若是新生的剑灵，那可能就没了。”
“原来如此。”
师盈莫名感觉自己松了口气。
大师兄，应当是强大的。
那就更奇怪了，这剑难道在原著里碎成了渣？不对，原著可是给这剑还起了名的！
师盈忽然意识到了违和之处。
“对了，我们甚至有专门培养器灵的课程。”
见师盈对剑灵这么感兴趣，欧阳冶笑道，“这位道友，可有兴趣看看？”
“来！”
师盈暂时放下想不通的疑惑，应了下来。
谢让尘脚步沉重地跟了上去，发现欧阳冶将两人带上了七楼的一个房间。
靠着窗的雕花木桌上，摆着一个刻着繁复纹路的金属圈，一柄嵌着不知名半透明石头的玉笛，还有一柄刀锋带着抹赤红的弯刀。
而一名穿着妙音山庄服饰的弟子正在旁认真抚琴。
师盈从未听过这样的琴音，不能说难听，只是听着就想睡觉。
“经过我们的研究，这个曲调，最容易引起器灵们的注意。”
欧阳冶目光慈爱地一一扫过这些灵器，“你们看，它们听得多高兴啊。”
师盈沉默。
她是怎么都看不出这些灵器有高兴的模样。
“除了音乐，还有什么？”
实在是困到不行，师盈连忙用说话来让自己清醒。
“听课。”
欧阳冶微微一笑，“请随我来隔壁。”
隔壁的房间里，三柄剑各自占据了一个桌子，而它们的前方，一张特别宽大的桌子上，摆着一柄威武的宽大重剑。剑身为银色，笼罩着一层莹莹光辉，似有灵气在上面氤氲流转。
“这是柄有剑灵的剑。”
欧阳冶的眼睛都在发光，“而下面这些，都是堪堪生出意识，有些懵懂的灵。”
“所以，是剑灵前辈在给它们授课？”
师盈道。
“没错，如果有前辈灵教导，其余的灵更容易凝聚。”
欧阳冶先是肯定了师盈的话，又补充，“但这授课的剑灵，定要寻那耐心温柔的，免得见这些新生的灵给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