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云头也不抬：“我知道您是想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他们以此恕罪。但我有更好的方法，您信不信我？”
“……”
掌门紧紧抿唇。
他终究还是没说出拒绝的话：“快摆阵！”
两人合力摆好了阵法，掌门已经几乎将自己的储物戒掏空了，又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其中。
两人做好阵，抬头望去。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只出去了三分之一的修士。
仍有许多修士在争抢着那些宝贝。
掌门咬牙：“真是好言难劝想死的鬼。”
“我亲自去！”
掌门迅速飞走，林苏云站在阵法旁，看着阵眼出神。
阵眼需要主布阵的人开启献祭才行，自己目前没办主动代替。
其实她觉得某种程度上自己跟灵云门掌门还是很像的，倘若她也遇到一样的情况，恐怕她也会为了宗门搏一场。
只是掌门比自己多了一份道德感和荣辱感。
如果是她，她宁愿一个人进入秘境，也不会为了自己和宗门的名声告诉整个修真界。
倘若她这么做了，那就绝不会在这种情况下付出自己的生命保护一堆不相干的人。
至于自己上辈子……
林苏云眨了眨眼。
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适当的舍去一些东西，是会换来很大好处的。
比如舍去一条手臂，换来全修真界的敬佩，方便以后行事。
再比如现在，她要舍去一次生命，换来一个人的信任和感激。
她要让灵云门今后的秘境对灵草宗无限制开放。
在这方面，她平静得可怕，她非常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得到它有需要付出什么。
她有要保护的东西，她就必须这么做。
秘境出口即将崩塌，又一部分修士离开了。
灵云门掌门气喘吁吁地赶来，林苏云忙问他还剩多少人。
掌门摆摆手：“还有三分之一的人，他们已经准备离开了，但还有一些受伤的，我让没受伤的修士把他们一起带出去。”
林苏云：“还要多久？”
“至少一刻钟。”
但是秘境马上就要关闭了。
掌门沉默一瞬，突然扔给了林苏云一个戒指：“接住。”
林苏云接过来，眼神询问他。
“我刚才抢了些好东西，一部分让我弟子们带出去了，剩下的这些你拿出去吧，就当……你帮忙布阵的谢礼了。”
林苏云低头看了眼猫头鹰状的古铜戒指。
“那您呢？”
“我？”掌门冷哼一声，“我都是要死的人了，早死晚死都是死，怕什么。”
“好了，我可不想死前还听你废话，快走吧！”
林苏云笑道：“掌门不是原谅我们了吗？怎么还说这样无情的话。”
掌门头也不回地朝阵眼走去，只是抬起胳膊挥了挥，“快走吧，一会儿你那两个同门就来接你了。”
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发现身后没有声音，掌门才轻轻松了口气。
他将最后的灵气的灌注到阵眼中，开启阵眼，准备献祭。
他为宗门奉献了一声，自觉问心无愧，若说自己做错过什么，那就是这件事。
现在，他用生命赎罪。
阵眼开始发光，在他脚下周围形成一圈光圈，缓缓升起，在即将笼罩他时，突然一道声音从身后靠近：
“掌门。”
紧接着一股力气将他猛地拽了出去。
他站稳脚步，一抬头竟看见林苏云站在了阵眼处。
掌门吓得连声喊道：“你干嘛呢！给我出来！”
说着就要去顶替林苏云。
林苏云摘下手中的储物戒，朝他扔了过来：“麻烦掌门替我保管一下。”
掌门下意识抬手接过两枚储物戒。
林苏云抓紧时间将自己的灵气注入阵眼。
光束刹那间笼罩住了她，她看了眼满脸吃惊的掌门，微微一笑：“灵云门可离不开您，您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抛下它。”
“你??x?……”掌门冷静下来，“这就是你说的更好的方法？”
“你替我死在这儿？”
林苏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待会儿麻烦您把我的同门带出去了。”
“林苏云！”
“秘境要关闭，我们快走……”
远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林苏云抬头望去，与愣在原地的万霜林对视。
万霜林眼神微滞，缓步靠近她：“……林苏云，你在做什么？”
江楚缨看明白了这个阵法，紧紧拦住万霜林，同样不可思议地看着林苏云：“她在……以身献祭。”
“林苏云你疯了！”万霜林睁大眼睛怒吼道。
林苏云看向灵云门掌门：“麻烦您把他们带走。”
掌门抬头看着不断有修士撤离、正在缓缓关闭的旋涡，心一横，朝两人飞身掠去。
“我不走！我不走！……”万霜林被拉住手臂，挣扎着地想往林苏云的方向跑。
“既然她能当阵眼为什么我不可以！”
“灵草宗需要她！她不能死在这儿！”
江楚缨强忍住眼泪，和灵云门掌门一起拉着她往出口飞去。
林苏云站在原地，抬头看着他们渐渐远去，消失在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