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过年吧。”穗穗认真答道。
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在人类世界时,每年大年初一她都会早起,长此以往便成了某种雷打不动的习惯,又或者是一年一度的肌肉记忆。
谢容景笑眯眯地捏她的脸。
她今天穿着绯色外袍,领口围了一圈雪白的毛领,衬得脸蛋白白嫩嫩,像细腻的陶瓷。
魔界的气候远不及沧澜城,夏季湿热,冬季干冷。
或许是因为空气里的寒意更甚,穗穗第一次觉得:好像大反派的爪子也没那么冷。
她开始整理思路。
为什么要死遁?
因为要促进大反派黑化。
那大反派黑化会怎么样?
会接管魔界,成为魔主,还会给人界捣乱。
可是……他现在已经接管了魔界,并且在成为魔主的路上了耶!
至于给人类捣乱,那就更不需要操心了。
靠。
好有道理。
虞穗穗高兴起来,觉得自己简直是个逻辑天才。
既然剧情已经走上了正轨,那她这个多出来的白月光死与不死,实属画龙点睛……不对,画蛇添足。
咸鱼守则第四条:顺其自然,怎么样都挺好。
完美完成SSS级任务很好。
但要是一时半会死不掉……那在这里打牌看月亮也不错。
沧澜城同样也是喜气洋洋。
学府是有年假的,而在放假前,需要弟子们组队完成剿灭邪祟的任务——就像曾经在白宜镇那样。
几年同窗,仙二代们纷纷有了关系好的同伴,他们三五成群,各自组成一个个打怪小分队。
许是因为过年的关系,人人脸上都带着笑,雀跃地讨论着打完怪后去哪家酒楼吃饭,亦或是互相邀请至交好友来族里串门。
一片欢声笑语中,秦晚独抱着剑静静站在角落,像一株不起眼的小草。
半年来,她除了练剑修行心无旁鹭。
因此,她仍是没有交到别的朋友,仍是独自一人。
不同的是,这次夏凌注意到了她。
“秦师妹有队伍吗?”
夏凌笑容明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我们有符修和医修,正好缺一个剑修,你能来便太好了。”
秦晚刚准备离去,闻言又停下脚步。
她打量着夏凌,对方眼神清澈,哪怕是为了照顾落单同窗才叫住她,也很好的顾及了她的感受,将邀请说得极其自然而诚恳。
不愧是学府的大师兄,一举一动都挑不出错处。
若是从前,她定会沉溺于这份光芒。
“……”
秦晚摇摇头:“抱歉。”
夏凌一愣。
他记起了这个寡言少语的师妹——曾经在白宜镇的小剑修,以及拒绝了贺家家主的少女。
贺家的家事夏凌不大好奇,可她上次就遇到了危险,这次还要一个人单枪匹马面对怨灵?
出于大师兄的责任感,夏凌再次开口劝道:“驱除邪祟任务凶险,我们几个人一起行动,也算是互相有个照应。”
秦晚又说了两个字:“不必。”
夏凌:“……”
他卡壳了,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就那么眼睁睁看着秦师妹从他身侧走过,而后又穿过人群渐行渐远,只留一个淡淡的背影。
她的高马尾迎风招展,像一面黑色的旗帜。
“师兄,什么情况?”
童双和赵煦朗围了过来。
夏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只能摸摸鼻子岔开话题。
“双双,阿冰最近怎么回事?给我们留了这么多课业,快赶上阿静了。”
童双想了想:“因为我师尊最近身体好些了吧。”
这和身体好不好有什么关系,夏凌和赵煦朗面面相觑。
“一看你们就不了解我师尊。”
童双同情地看着他们:“他这个人很较真的,就像看到什么病人就想治一样,你们这些被他教过的学生,他看到你们肯定会很想接着教。”
“……?”
“从前之所以表现的不明显,是因为他病得太重了呀。”
童双笑嘻嘻:“现在他一天能清醒五六个时辰,不用想,你们的课业一定会超级加倍。”
超级加倍这个词,还是和虞师姐斗地主时学来的,看着两人瞬间发白的脸色,童双莫名有几分幸灾乐祸。
真以为医仙弟子是那么好当的?
师尊没重伤前,她可是六岁便开始背砖头那么厚的古籍了呢。
赵煦朗从震惊中回神,记起了刚刚想问的话。
“师兄,秦师妹虽然话少了点,可她平时对人也不会这么冷漠啊。”
他越说越小声:“你是不是……伤过人家的心?”
夏凌敲他的头,好笑道:“这也能八卦,一天天的就你懂。”
“哎?我还真懂。”
赵煦朗精神一振:“你要聊这个,那我可就有话说了。”
作为三人组里最有望脱单的那个,他确实有话说。
“少君大人,等一等。”
趁大小姐不在,小玉香掏出自己的储物袋,神神秘秘打开给谢容景看。
谢容景瞟了一眼,被里面花花绿绿的饰品晃花了眼睛。
这只魔族嘴甜会来事,穗穗喜欢和她玩,于是谢容景便也耐着性子问了一句:“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