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西连忙去发动车辆。
他刚才听江怀雪打电话说的几句话,仿佛是出了什么事情,连车速都比平时要快。
一路上,江怀雪的眉间就没有舒展开。
阮老夫人怎么了?
阮父过去做了什么?
花瓶倒地破碎的征兆,难道其实真正暗示的是阮老夫人?
当视线里再次出现那个来过一次的四合院时,江怀雪干脆利落地下车,快步往胡同里走。
此时是下午四点多,太阳已经西斜。
橘红的光照在前路上,映出血一样的颜色,和胡同里的房子围墙的阴影交错在一起,有种奇异的氛围。
江怀雪踏进胡同里两步后,再次停住。
她的脉搏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变快。
仿佛前方不是什么院落,而是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在等待她靠近。
她几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来自灵魂提示般的危险感觉。
江怀雪回身。
谢西的车就停在原地,应该是在等她进院以后再离开。
她现在可以选择走回车上,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刚才保姆电话里的声音,又清晰的徘徊在她耳边。
江怀雪乌黑的眉眼里掠过复杂的情绪。
她从来没有哪一天像今天一样反复纠结徘徊。
最后她咬了咬牙,低头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信息是发给狼群的人,附有四合院的位置。
[一个小时后,带人带东西来这里找我。]
然后她直接往胡同中间的四合院走去。
依旧是双开的红漆大门,但这次门没有关紧,而是虚掩着。
江怀雪伸手推开大门,迈步进去。
大门在她身后无声合拢。
院落里安安静静,落针可闻。
与此同时。
谢氏总部。
谢重延办公室的内部座机叮铃铃响起。
谢重延一边在键盘上敲字,一边接起电话,冷淡地“喂”了一声。
电话里传来秘书处助理的声音。
“谢总,前台说有个二十多岁,自称是丰厉先生助理的人,想要见您。”
谢重延:“有预约吗?”
助理:“没有。”
谢重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没有预约不见。”
说着他就要挂断电话,助理却急忙道:“等等,谢总,他说是跟江小姐有关。”
谢重延伸出去的手臂又伸回来:“江小姐?怀雪?”
助理回答:“他是这么说的。”
谢重延拧眉:“让他上来吧。”
秘书很快就把人带进办公室来。
谢重延打量了一下这个其貌不扬的人,让秘书先退了出去。
“你是谁?有什么跟怀雪有关的事情?”
这人顶着谢重延的目光,没有半点不自在。
“谢总,我只是替丰总来送请柬的。”
谢重延纳闷:“请柬?什么请柬?”
不是说是跟怀雪有关系吗?怎么又变成帮丰厉送请柬?
这人答道:“是丰总和江小姐的请柬。”
他微微一笑:“丰总说,江小姐命中注定跟他是天作之合,今天就是他与江小姐喜结良缘的日子,特邀谢总前去赴宴。”
谢重延遽然色变,他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丰厉有病吧?搞这种恶作剧?
这人掏出一个红色外封的请柬,放到谢重延的桌子上:“请柬送到,那我就先告辞了。”
谢重延紧绷着脸拿过请柬打开一看。
上面双方姓名写的正是丰厉和江怀雪,时间是今天晚上六点,地点是一个xx胡同xx号。
谢重延一把揉乱请柬,给江怀雪打电话,却提示对方不在服务区。
他从怒意中勉强挣脱出来想了一会,才想起江怀雪今天好像和阮父约了见面。
约的地方是……
谢重延愣住。
江怀雪提过一次阮老夫人的地址,他有点印象。
那个地址,是不是就是丰厉请柬上的位置?
谢重延后背一冷,立刻意识到不好。
他马上给公司的司机打电话:“安排一下,我现在要用车!”
第180章 新的婚事
下午四点三十五分。
江怀雪踏进阮老夫人的四合院,身后大门合拢,眼前院落安静。
她回头看了一眼门,按了下手机屏幕。
突然没有信号了。
这明显不正常的处境,反而让她一直鼓噪的心跳平稳下来。
走进来之前,她有所犹豫徘徊,但走进来以后,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江怀雪来过一次,知道待客厅就是主屋。
越走近越寂静,她先前在电话里听到的吵闹声、尖叫声、怒吼声,统统消失了。
耳边只有风声吹过干枯的树枝时发出的一点碰撞声。
江怀雪停在主屋门口,轻轻推开了门。
门内的人一起抬头看她。
江怀雪扫了一眼屋内的大圆桌和围了一圈的人。
阮父、阮母、阮如曼、阮老夫人。
阮家的人都到齐了。
她目光重点在垂眼拨弄佛珠的阮老夫人身上停了停,见她衣着发丝整齐干净,不像发生了什么意外,悄悄松了一口气。
阮如曼原本神色不安,见到她更是惊诧:“江怀雪?你怎么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