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芬已经开始盘算:“到时候咱们就比他们摊子卖的便宜一点,能来买的人更多。我瞧着他们一个早上至少有七八十个人来买饼,按一个饼回本儿赚一分钱,那一天也能赚不少钱了!”
多好的买卖!
怎么就没早点儿发现呢?
城里人有钱,多好的冤大头,这钱不赚白不赚!
任大才一听,来卖饼?
他立刻拒绝:“我可不来,个体户买卖多丢人?现在都是国营大厂子才是正经事儿,我还是个堂堂高中生,要考大学的,怎么可能出来当个体户?”
任志远也点点头:“个体户确实不是个正经营生,出来抛头露面的。”
任志远也爱面子,任大才跟他是一脉相承的好面子,不想丢这个脸。
但这可是赚钱!
周小芬又去看任安乔的摊子。
陆陆续续都有人去买,那放着的一小块麦饼也被人买走了。
任安乔又赚钱了!
她心里酸的要命。
她说:“赚钱有什么丢脸的?赚了钱能买肉吃,买新衣裳,还能让大才娶媳妇儿。你瞅瞅那白眼儿狼的摊子一天赚多少钱,不比咱们上工赚的钱多多了?”
她跟任志远为了给任大才凑彩礼钱,现在还在做帮工呢,一天也就几毛钱,跟任志远两个人加起来才勉强一块钱。
这要是靠他们慢慢攒钱,得攒到什么时候去?
她可还想着抱孙子呢!
任志远动摇了。
确实,这也是个问题。
虽然丢脸,但看样子,确确实实能赚到不少钱。
但任大才比任志远更好面子。
他觉得自己是个金贵的读书人,怎么能丢这种脸?
要干也只能是他爸妈干。
任大才拒绝:“总之我可不来!”
他抱着胳膊皱眉说:“我一个未来大学生来当个体户,多掉价?未来大学毕业,让人家知道都得嘲笑我是个卖烧饼的个体户!而且我县城里有多少同学你们知道吗?不说别人,就说我昨天那个同学,他爸妈我可是很熟,对我印象很好的,他们经常去任安乔的摊子买饼吃,要是撞见我在卖饼,那我还要不要脸了!?”
夫妻俩一听,觉得任大才说的也有理。
可不是?
他们儿子一个未来大学生,怎么能在街头卖烧饼?
让他同学看见了,以后怎么跟同学打好关系?
周小芬跟任志远对任大才很是宠爱,一听他拒绝,也没有多纠结就答应了:“那行吧,你自己在家好好复习,我跟你爸来县城里卖饼。”
任志远虽然好面子,但他面子没儿子的那么金贵。
何况比起面子,还是钱更重要。
任大才一听不要他出摊帮忙,那就无所谓了。
一家子商定好后,立刻去准备卖饼要的工具跟材料。
他们家里的钱不够,将任安乔之前那八块八的彩礼钱都拿上,去买食材。
那肉跟面粉可都不便宜,要做饼也得有点本金。
谁知道去了菜场,里面摆摊卖菜的个个都贵,连肉都比往常更贵!
他们一路从外沿问到最里边儿,通通涨价了。
周小芬忍不住奇怪,这好好的别人涨价,自己不正好靠价格吸引客户吗?怎么还都一起涨价了呢?
她想着自己马上也要做生意,得问问这些摆摊有经验的人什么情况:“我这咋一路问过来,你们都涨价了?这是为啥呀?”
涨这么高的价钱,他们还咋买面粉跟其他做饼要用的食材啊?
那摊主翻个白眼:“这大过年的您去问问,谁家不涨价呀?那要是不涨价,家家户户都回家过年去了,谁搁这儿守着啊?”
周小芬一噎。
这摊主语气不好,她还不敢说什么。
说白了她就是欺软怕硬,在村里都是熟人,彼此知根知底儿的,她就敢撒泼耍横,这城里她可就不敢了。
被人翻白眼也只能在心里嘀嘀咕咕,不能说什么。
大家都涨价了,周小芬不想买这么贵的食材也得买,没有办法,钱不够,只好把家底儿都掏空了,全都拿来买食材,只留下一点儿零钱,准备卖饼的时候找零用。
周小芬没在城里卖过饼,也不知道咋整,但有个现成的例子摆着呢,她不会,她还不能照搬吗?
任安乔那儿卖饼买了推车跟炉子,那他们也得整一个。
买不起,但是可以去租去借嘛。
周小芬一门心思的想要把这生意做成,不能让那死丫头一个人把钱赚了。
他们将食材抱回去后,周小芬脚都没停,转身就出了门,去打听谁家有烤烧饼的炉子跟推车。
村里原本一户有推车跟炉子,但那是被任安乔买走的。
周小芬找一圈,没有找着,愣是去隔壁村找着了一个,推了回来。
周小芬将推车炉子都借好了,晚上的时候开始和面,也准备第二天一大早去卖烧饼。
她自信十足,任安乔那手艺都能有那么多人买,她的当然没有问题。
周小芬对任安乔的手艺还停留在之前,拿不出手的状态。
第二天一早,周小芬就将任志远从床上叫起来,夫妻俩拖着柴火,推着车上的炉子进县城。
选了个位置后,便开始摆摊做烧饼了。
周小芬还挺精明的,知道自己是第一回 摆摊,没有经验,昨天还一路问过其他摊子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