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尤点了点头。
牧歌突然厉色道:“送回去,立刻送还回去。吾是他嫂子,这到底算什么?”
青尤攥紧了手中的药瓶,小声道:“可是公主,陛下来了消息,让您务必接受魏修的投诚。”
牧歌红着眼,长久的积怨在这一刻徒然爆发:“他可有想过我的处境?若有非常之时,他是否也会将我送到魏修榻上?”
青尤吓得立马跪地:“殿下,您莫要胡言乱语啊。”
牧歌捂住脸,突然痛哭出声。
魏琢进来的时候,牧歌没有察觉,青尤却连忙收好了药瓶,对着魏王服了服身,悄声退了下去。
魏琢坐在榻边,突然伸出手抱紧了牧歌。
牧歌察觉到魏琢靠近的时候,悲伤的情绪还来不及收敛,那方魏琢便突然开口问:“小公主,孤王待你不好吗?”
魏琢和魏修不愧是兄弟,两个人连说话的声调都那么相像。
牧歌下意识便颤栗不止。
明明是极寻常的一句话,可听在牧歌耳里,就仿佛魏琢发现了她和魏修的私丨情。
可明明,她和魏修清清白白。
魏琢将人抱得更紧了:“这是这么了?要不要寻太医过来看看?”
牧歌摇了摇头,她抓紧了魏琢的手臂,声音里带着哭腔,听来好不可怜:“魏琢,你以后做那事,还是温柔一些……”
她怕魏琢知道方才之事,只能用这话来搪塞过去。
她勉力说完这句话,眼角的泪,却流得更凶了。
作者有话说:
魏琢:“我太猛,给夫人弄哭了?”
“我的错,我的错,我对不起她。”
第016章 星夜
◎我还从未这样过◎
魏琢以为她是疼的,可牧歌心里清楚,她是惊惧无措之下,止不住地流泪。
如魏琢这等,每日不间断练武之人,其实那方面的需求是很强的。
可魏琢今日仔细琢磨了母亲的话,他觉得说得很对。
小公主身子骨弱,经不起他这般折腾,昨夜新婚,小公主怕是伤得不轻。
如今看她哭成这个样子,魏琢这心也跟着揪紧了一般的疼。
他柔声安抚着,轻柔地拍着小公主的背,直到她哭累了,睡着了,魏琢才脱了衣服,躺在了榻上。
这一夜,他都没有旁的动作,只是静静陪着她。
睡至子夜时分,牧歌似乎做了噩梦,她睡得极不安稳,梦里也在低声抽泣着。
魏琢心疼至极,他将人搂紧,一边拍着她说没事,一边反思自己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
魏琢闭上眼,细细想着他和小公主这段时日的相处。虽说魏琢觉得,他除了吓唬过小公主,在房中事上凶了一些之外,他似乎没有伤害过小公主。
可母亲说得对,他到底是个粗人,女人家的事,他也不是很理解。
小公主年纪还小,骤然从宫里来到了魏王府,定然有许多不适应。
而且女孩子家脸皮薄,中秋夜那事,闹得满城风雨,想必给公主也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小公主这方梦魇过了,也安稳睡着之后,魏琢倒是想了许久。
小公主身子弱,想得也多,他以后,要在各方面都照顾着点她,要纵着她,宠着她些。
不能再让她害怕,要她安安心心地留在自己身边。
魏修送来的那药膏,到最后也没用。
牧歌清晨醒来的时候,身上的淤痕已经消失了大半。昨夜,是魏琢亲自帮她抹的药。
早上青尤侍奉牧歌洗沐的时候,还笑着道:“公主今日精气神看着好了许多。”
昨夜那架势,着实把青尤吓了一跳。
青尤侍奉公主多年,她深知公主原不是这般敏感的性子。
可自打中秋之后,公主的愁绪越来越重。青尤看着着急,却又不知该如何开解。
牧歌一边由着青尤给她梳妆,一边叹道:“难得魏王昨夜大方慈悲,没有折腾我。我昨夜睡了许久,算是恢复了一些,身上也没那么疼了。”
青尤一边给牧歌梳头,一边道:“皇后娘娘和老魏王妃都准备了不少温补的东西,让奴婢每日都给公主做。”
牧歌轻哼一声,道:“老魏王妃和皇后娘娘,是希望我好好调养身子,早日为魏王诞下嫡子。那些东西,你若是喜欢,你自己留着吃吧,我不吃。”
青尤还要再说什么,牧歌却兀自按了按太阳穴,一副不想再听的样子。
青尤不敢再说话,听公主这话的意思,是不打算给魏王孕育子嗣。
青尤觉得,万事还是依着公主的心情为先。所以早膳时,青尤精心熬好的红枣粥,也让人撤下了。
魏王这几日事忙,听说南方战事频起,魏琢也是焦头烂额。
牧歌巴不得魏琢忙一些,若是不来她这院子休息,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就连早膳时没有魏琢陪着,牧歌都觉得身子爽利了不少。
用过早膳,青尤给牧歌涂抹药膏的时候,牧歌才想起什么,拽着青尤问:“昨日那药膏,可还给他了?”
青尤四处看了一下,用仅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开口:“没,没还。陛下那边来了消息,奴婢听那意思,也是不打算让您还回去的。这毕竟是人家的一片好意,不过是个药膏而已,这几日,魏王也带回来不少药膏,想是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