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也没推辞, 坐下就拿了一个包子开始吃, 韭菜包子, 还加了鸡蛋碎和虾皮, 很鲜美。她夸道:“大娘包包子真好吃。”
韩母笑道:“那大娘以后常包给你吃。”
她已经审问过儿子,知道他俩领证了, 不过是假的, 俩人并没有真做夫妻。
韩昭让她不要说不要问,免得林萧尴尬。韩母当然不问,她说我又不傻,你要是没本事把媳妇儿娶回来我问有啥用?
她就装什么都不知道,只当他们一起租房子住。
林奶:“我也包了荠菜鸡蛋包子呢, 给你也捡几个回去尝尝。”
韩母笑道:“我不用带回去,婶子做了好吃的少不了我们昭哥儿的。”
林萧看她家常衣服挺旧的,上面也是补丁挨着补丁, 就道:“大娘, 我认识一个朋友能买到布,回头我帮你带几丈呀。”
韩母立刻道:“可别, 你昭哥之前拿回来给我,我又悄悄让他拿回去了。这一大家子在一块儿呀,多少东西都不够分,给这个不给那个的到时候都落埋怨。我呀,索性就不要,你们在外面自己做衣服穿就行,你们穿着大娘我就高兴。”
现在家里的东西基本都给大儿子和二儿子,韩昭什么都不要还往家拿钱拿东西,又帮家里卖菜卖鸡蛋的。
大哥倒是知道弟弟的好,可大嫂有点不知足,二哥是从小就和韩昭攀比,一个大男人总是小心眼儿,韩母也头疼。
韩母倒是也理解,家里穷人口多,多少东西也不够分的,每个人都忙忙碌碌结果吃不好穿不好总归是有埋怨的。
他们一直没分家,因为老大两口子好几个孩子,老二和老三都没结婚,在一起互相也能帮衬。
聊了一会儿,林奶就问韩母老二的婚事怎么样,“我听她四奶说处了个公社的对象?”
韩母叹了口气,“嗨,我看够呛。婶子,我都不怕你笑话,这事儿呀说出来都气人。”
林奶就问怎么回事。
韩母就打开了话匣子。
公社这个闺女呢当初看上的是韩昭,那天韩昭和二哥去公社办事,那闺女一眼就相中了。闺女跟人打听韩昭是哪里人,想接触一下就找二哥帮忙。结果韩昭压根儿没意思直接回绝,二哥怕回绝了没机会和闺女接触就拖着人家。
后来他倒是说了实话,还表白了,那闺女很生气但是也没把话说死,两人就这么吊着。
韩母:“人家是公社干事儿,哪里看得上咱农家小子?”
林奶:“咱二哥相貌好,再说也不是下地的,是村里记分员呢,以后会计退休肯定他接班儿。那闺女是公社拿工资的?家里是干部?”
韩母:“家里也有地,她舅舅是公社革委会的,给她和哥哥弄过去当了办事员。”
林萧劝道:“大娘也不用愁,不是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嘛,二哥是初中生,有文化,肯定比咱们见识多。”
说起这个韩母又叹气,当初韩昭学习好,本来应该让韩昭读初中,结果老二在家里赌气,躺着不吃不喝,他爹来气说要揍他,结果还没揍呢只说那么两句老二就来劲了。
最后韩昭主动说让二哥读初中他不读了,结果老二连个高中也没考上。要是考上高中,就能在公社安排个工作,哪怕回村也能在大队安排个活儿。
毕竟大队干部家子女也都是小学初中水平,没高中的,但凡村里有个高中的大家都得捧着。
再不济还能当个小学老师呢。
把肚子里的苦水倒完,韩母就先走了。
林奶又对林萧道:“韩昭那孩子真是个好青年,多少人稀罕他呢。你们不知道,那个切唇儿相亲,还借了韩昭一个相片让媒人拿给人家闺女看,人家闺女一眼就相中了,彩礼都少要不少。”
切唇儿就是兔唇。
林萧惊呆了,“奶,还能这样呢?那亲事没成吧?”
这要是成了,那女的不得憋屈死啊?
林奶:“那肯定没成,你大娘知道就把切唇儿娘臭骂一顿,到现在两家还不说话呢。那照片也没还回来,让切唇儿发狠给烧了,真是来气。”
乡下人哪里舍得照照片?韩昭那照片还是人家老先生领着照的呢。
林萧:“幸亏我大娘机警,否则这事儿要是成了的话,韩昭哥都惹一身骚。”
她看林芳和林苒不在,问了问,俩人去自留地忙活了。
虽然自留地包给四奶家种着,但是她俩闲不住就去帮忙了。
林萧顿觉自己是真的懒,一点都不爱干农活,前世虽然喜欢田园风光,也不过是云种田,真让她吃苦受累那不行的。
晚上等韩昭和虎子回来,第二天一早,林萧带着林苒跟他们一起回城,林奶和林芳要在乡下呆几天。
林奶虽然想陪着孩子们,但是也撇不下老家这一摊子,虽然看起来没啥家当可她就是惦记。
回到城里林萧先去单位请假,然后背上包带着林苒坐公交车去找金老师。
省文工团和剧团在一个大院儿里,当地人都称人艺大院儿,剧团在66年被解散过,里面的职工不是下放就是编入文工团。前两年剧团重新恢复编制,因为缺乏有生力量就开始招好苗子当学生细心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