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帮她爹处理后事的队干部早几年已经退休,现在是这几年新上来的干部。
她虽然没打过交道,不是很了解,但是王铁栓调戏林芳王大嫂风言风语,队干部不可能不知道,他们以前肯定懒得管。
几名生产队干部有点懵,以前林萧回乡下都唯唯诺诺的,说话都不敢大声,怎么现在这么泼辣了?
队支书忙道:“孩子呀,别生气,有话好好说,要是有人欺负你们,大队肯定给你们撑腰。”
林萧就让大妹把情况说一下。
不说不知道,这个王铁栓只要上工就找机会骚扰林芳,他倒是也不敢太过分,就是冷不丁拍一下、拽一下、摸一下,像小孩子调皮一样,林芳生气他就说开玩笑呢别生气。
一般情况林芳也不和他一般见识,毕竟他也没真干啥,生气显得自己小气,结果他天天这样她就很暴躁。
她怕奶奶生气,加上抚恤粮的事儿也不好和人家闹,所以她都忍着,奶奶问就说开玩笑没啥事。
结果王铁栓变本加厉,竟然想趁机把这事儿做实让林芳嫁给他,林芳就忍不了了。
从林萧这个局外人(灵魂)视角来看,林芳要是不撕一场,王铁栓不会善罢甘休,最后要么让他给得逞要么她赶紧找别的男人草草结婚,要想甩脱王铁栓的纠缠,就只有牺牲名声,被人说凶悍泼辣。
因为在原剧情里林芳的确被舆论绑架,最后嫁给了王铁栓!
王铁栓如愿以偿,婚后倒是对她不错,改开后夫妻俩一起进城打工,后来还拉起一支建筑队赚了不少钱。
结果王铁栓有钱就变坏,开始赌钱、混舞厅、玩女人,林芳只要和他提离婚他就跪地自己扇巴掌,死活不肯离。
最后还是林苒在省文工团做出名气,认识了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帮林芳离了婚。
想到这个再看看死皮赖脸的王铁栓、架秧子起哄的那些人,林萧就气不打一处来。
就算不给王铁栓送去劳改,也得给他留一笔污点,让他以后夹尾巴做人!
很快王大嫂和王婆子纠结了一群女人们簇拥着一瘸一拐的王铁栓挤到生产队来。
王婆子一进门就开始骂,“小没良心的,你爹死了还是我们大家伙儿养着你们呢,你一回来就打我儿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外村谁敢要你们!”
林萧挑眉,也不说话,就看着几个队干部。
瞅瞅啊,这就是你们管理的社员?就这德行!
你们要是管不了,我就去大队!
等王婆子骂了几句她凉凉道:“大爷叔叔们,我户口可在城里呢,我回去就写稿子寄给报社、妇联,我去区委……”
今儿要是不闹明白了,以后王家带节奏其他人起哄,她们在村里岂不是过得更艰难?
生产队长立刻站起来,朝着外面骂道:“整天胡咧咧什么,就你长了一张破嘴是吧?”
队长一发话,王婆子顿时哑巴了。
队长负责安排活儿,不听话给你安排最累最苦最脏的。
王家人原本是想一分钱不花白得个媳妇儿的,而且媳妇儿还是一个村的,以后还不得任由自家搓扁揉圆?
哪曾想林家那个胆小腼腆的大闺女突然支棱起来,跟母老虎一样凶。
啊呸,看不给你臭哄的四外村都知道你泼辣,让你找不到婆家!
队干部要管,这事儿就闹不起来,队支书也安抚林萧几个,让她们放心,王铁栓以后都不敢再欺负林芳,也没人敢再胡说八道。
队长就让王婆子、王大嫂、王铁栓给林芳道歉。
王婆子眼神狠狠地剜着林萧,扭着头望天,就不道歉。
王铁栓:“芳芳,对……”
林萧冷冷道:“芳芳是你叫的?”
王铁栓忙道:“林芳,对不起,以后都不敢和你开玩笑了。”
外面有个妇女喊道:“赔不是就上嘴皮子碰碰下嘴皮拉倒啦?”
她一发话,就有人附和她,“对呀,怎么不得赔人家一百个鸡蛋?”
“不给一百也得给五十,这天天欺负人家闺女,一天赔俩鸡蛋也应该的。”
王婆子气得立刻翻白眼,吃我鸡蛋,你吃屎!
队长又瞪王大嫂,“你要是再胡说八道,说一次就赔一斤粮食给林芳家。”他抬头扫了一圈围在那里看热闹的社员们,“不管你们谁说闲话,说一次我扣你们一斤口粮,不怕扣就胡咧咧。”
队长最知道怎么治这些人,口粮就是命门,一抓一个准儿。
抚恤粮这事儿王大嫂纯粹给自己脸上贴金,每户都按工分算口粮,她家的口粮并没少,也没有额外给人凑抚恤粮。
每个大队、生产队除了交公粮以外,还要预留一部分机动粮,主要用来救济贫困户、五保户、烈属等,她压根儿酸不着。
大部分社员都懂这个道理,可有些人就是喜欢给自己贴金,觉得没有自家凑的几粒米人家就要饿死的。
其实真正嫉妒眼红的是少数,村里也就那么两三户人家。可他们虽然人少却能蹦跶,逮着谁都说,那些不嫉妒不眼红本来还同情林芳家的人,听多了也难免有一种林家其实赚了的错觉,尤其碰上自家钱不凑手的时候就忍不住要感慨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