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刘氏说话,坐在刘氏旁边的梅姨娘娇娇弱弱细声道:“老爷,当心脚下.....”
偏偏宋孜听到了说话声,还回头笑了笑,刘氏暗恼歇声。
宋孜走到院中,对着宋竭和宋晏舸道:“今日,高兴!”话音一落,倒是有些哭腔起来:“三弟啊,可算回来了,这个家有你撑腰,大哥我啊,才放心.....”
宋竭啼笑皆非,站起身扶住宋孜,看宋孜一把鼻涕一把泪,宽慰道:“大哥放心,大哥放心。”
一时间不知道是谁哥哥,谁是弟弟。
旁边的宋速闻言,也像展示一番兄弟情深,起身道:“快些扶着大哥坐下。”
旋即看着宋竭,强硬的挤出一脸的感激念想,没留意宋竭面上的笑意淡淡,笑着拍了拍宋竭的臂膀道:
“三弟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宋速叹道:“咱们兄弟三人总归是团聚了,想我带着晏宁和妻儿去了汀州,三弟又在北乞征战,这侯府,真是人丁式微如斯......”
“好在现下都回来了,大哥说得不错,咱侯府,咱们兄弟二人,都仰仗着三弟了.....”
话落,宋竭皱眉了皱眉还没表示,宋晏宁先轻嗤了出声,声音细小,便是同坐在宋晏宁身边的宋至也没留意听到。
但可惜宋晏舸在外打仗,自然耳力过人。
旁边的宋晏舸屈起两指敲桌,宋晏宁侧头看,宋晏舸教训道:“小姑娘家家,斯文些。”
瞧瞧,这哥哥才回来没一天,就开始管人了。
宋速这一番言语,心思昭然若揭。
宋竭温润笑了两声,道:“二哥言重了,二哥如今已被调回京中,昭仪如今身怀六甲,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宋速见人没理解他的话中之意,有些懊恼,故作洒脱的笑笑,复悠悠叹道:“三弟说的是,但到底也只是户部郎中.....”
连沉浸在喜悦里的老夫人都听出几丝怨恼和不妥,岚嬷嬷在老夫人身边布菜,正巧遮住了宋速,老夫人抬手招了招让人退下,看着宋速道:
“今儿是阖府的喜悦的日子,就莫要说这些丧气话,安稳些,踏实勤恳些,总会往上爬的。”
许是被上次老夫人那分家的话唬住了,老夫人一发话,宋速也只诺诺的道了声是。
而后,宴厅倒是有些冷了下来。
宋竭接过陆瑜斟来的酒,眼里盛着暖意,回之一笑。
方才在榻间歇息温存的时候,陆瑜可是将这二房当初如何对待声声,两位庶女和邱氏如何得寸进尺都一五一十的说与他听了。
他一大男人,自然不会与小姑娘或是邱氏计较,只是当初送去汀州贴补的银钱,可莫要被宋速拿去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勾当才好。现下侯府可谓如履薄冰,无怪都道圣心不可测。
可宋竭怎么也没想到,有句话是怕什么来什么。
宴席散尽时,已是月朗星稀,清辉更甚,宋竭揽着陆瑜的腰在前面走着,丫鬟掌着灯笼将两人的身影照的有些影绰,只依稀见得到两人凑在一处亲昵的说着些什么。
宋晏宁再看了看旁边提醒她小心脚下的宋晏舸,脚步越发轻快,心下从未如此充实过,这样的日子,真好呀。
执画端着宋晏宁往日抹身花膏精油进来,看着两人在帮姑娘绞着发,想到方才听到的消息,有些雀跃道:“姑娘,过几日可真是要去郊外的别院吗?”
执画在晚上席间的时候,留在姬云阁中,没有跟着伺候,自然不知道席间发生的事,方才也是岸晓在旁边一处规整衣裙的时候才知道。
看执画眉飞色舞的模样,宋晏宁被逗得笑出声:“是呢,正巧二哥哥也回来了,兄长说带着我们几个小辈去圣上新赐的别院游玩一番,可高兴?”
执画忙点点头,自然高兴。
执画将东西搁在旁边的小榻桌上,看到姑娘的绣篮里还放着一个白青色络子,看样式应当是放在玉佩上的。
执画‘咦’了一声,道:“姑娘,可是今儿拿给世子的络子拿漏了?怎的还剩一个呢。”
看执画拿起那白青色络子,宋晏宁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道:“没拿错,那是我送予别人的。”
执画嘴快道:“那肯定是江大人了——”说完自知失言,看岸雨岸晓两位姐姐看着自己,又忙道:“奴婢失言,奴婢失言.....”
宋晏宁原先就趴在榻上的锦被里,闻言不置一词,也没否定。只是看着有些将脸埋进那织锦软被里,执月帮着宋晏宁摸着背上的花膏油,自然看见姑娘耳根满上粉色,心下窃笑。
看姐儿这般,跟江大人怕是郎有情,妾有意呢。
知道姑娘害臊,几人也舍不得打趣人,岸雨扯开话题道:“晚间用膳的时候,蓝溪悄悄的过来说,今儿四姑娘没跟三姑娘说实话,只说她近期是与一富商公子往来。”
宋晏宁闻言动了动,把手屈在脸下,枕在光溜溜的玉臂上,有几分戏谑道:“她倒是学聪明了。”
在给宋晏宁按摩的执月噘嘴道:“四姑娘这是在防着三姑娘呢吧。”
“两人都是攀比心极大的,都心比天高,宋苡绮自然知道,她若是真跟五殿下成事,宋苡熙岂能安歇?怕是罢所有人的名声搞臭了都不会让宋苡绮如愿的。”
有的人就是这样,心比天高,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若是旁人超过了自己,就算是坏了自己名声也要拖上别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