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需要再去护国公府见江昼一趟,今日仓促,她只匆匆的说了长公主和钱嬷嬷真相,并未提醒他必须保住阿善,必须去皇陵一趟。
有时候神话还是可以当真,果真是雷神的诞辰,方才戍时末,便猛风飘电黑云生,江昼一身赤色官袍,夏日衣袍轻薄,被雨水打湿了洇染出更深的颜色。
江昼眉目冷峻,难见的在眉眼间淤了些郁气,长调不敢耽搁,翻身下马,用剑柄扣了扣户部衙署的门扣。
一头发有些许花白的老妇佝偻着身子,嘴上碎碎念着“哪位大人啊......”
“吱呀”一声,老妇见到来人一怔,长调冷着脸将台令举到人的面前,道:“监察司台,提人。”
老妇本是个做伙食的,以为是哪位大人忘记拿了公文回去才折返回来,倒是一时将她吓住了。
老婆子有些结巴:“大,大人,明日休沐,诸位大人都回府了。”
几瞬没人啃声,旁边的牧寻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招招手带了十数劲衣挂腰牌的人跨进门,路过时道:“婆子放心,我们提的是下人。”
雷声滚滚,婆子有些没听清,各个人高马大带着配剑,哪见过这阵仗,忙缩到门后一角,暗自瞥到门口那还跨在马上的赤色官袍男子,雨大,这大人就这般淋着雨,阴郁着脸。
老婆子暗自打了个寒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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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京都的雨季来得格外迅猛,方才五六日,就见定湖的水位上涨了不少,残荷滴雨,听取蛙鸣一阵。
清玉苑,长幕端了个铜盆跨进书房,昨夜主子又歇在书房。
长幕递了递棉帕,道:“大人,已将那阿善同云珠安置在一处了。”
江昼眉眼难得一见的有些青黑,想是昨晚没大睡好,称得人有些冷郁。拭了手,那修长如玉的手边将帕子随意挂在小架上,转头淡声问道:“几道送的那信怎么回事?”
长幕想是才想起来,忙道:“回主子,程大姑娘信上说,纯安公主和买了时家买了个公府外院洒扫的小厮,每日向他们汇报清玉苑之事。”
昨日一看着,自然就被牧寻打了剩半条命丢去柴房了,且忙着去户部提人,也忘了同主子回禀。
但这公府如铜墙铁壁,这清玉苑更是固若金汤,便是能买通个外院的小厮,也丝毫见不得清玉苑半分檐角。
江昼冷嗤,冷声道,“找个人多的时辰,将他丢去时府。”
长幕忙应声称是,这是,要闹到圣上那给时家挠挠痒了。
长幕退声走了出去,便见清玉苑的大丫鬟焕英带着人进来,应是端着早膳。
焕英见来人一笑,见了个礼,道:“长幕大哥,世子可是起了?”
长幕点点头,旋即有些微微皱眉,但想起向来负责主子起居膳食的牧折去了汀州接那钱嬷嬷去了,他现下也要忙着去处理那外院洒扫小厮,便也没说什么,只招手让人赶紧去伺候。
焕英面色一喜,带着人身后的一干丫鬟鱼贯而入,进去便见主子正换着衣裳,着了件中衣,简简单单的素色,却仍称得人背型挺拔,身形欣长。听到不寻常的动静,主人回身冷眼。
焕英忙屈膝:“奴婢为主子更衣——”
江昼冷声道:“不必,出去吧。”
焕英身形一闪,见身后的丫鬟已经将膳食摆放妥帖,只好躬身退下,行至门口,焕英像是想起什么,道:“世子,三日后便是二姑娘的及笄礼了,奴婢可要去库房提个头面当做生辰礼?”
江昼闻言顿了顿,道:“不必,我自有打算。”及笄不必寻常生辰,还是草率不得。
焕英闻声心里暗叹,只诺诺道了声是。见后头拿着梨花木缠枝托盘的一干丫鬟等着自己,焕英走到前面带头,心情才舒爽不少。
她是江老夫人赏给世子的丫鬟,家世清白,相貌姣好,不是世子不喜的那种娇滴滴的娇媚面貌,而是英气明媚,世子现今还没开脸的丫鬟,江老夫人的用意不言而喻,只可惜近不得身。
姑娘家及笄是大事,更遑论现京都第一显赫的护国公府家的嫡姑娘。虞氏广撒帖子,便是世家夫人和公子也应邀在内,虞氏还请了庆和长公主为江矜受簪,可见其排场,怕是比之祺云郡主也是有过之无不及。
湘云将帖子交给门口接礼是丫鬟,便跟着夫人和县主进了府。虽宋二爷现今还在监察司台,但现今这定远侯接手了东大营,谁又敢懈怠?
这次设宴设在公府鸾镜湖旁边的牡丹园,距离荒废的月华院极近。
旁边的几位夫人笑道,听闻当年就是公爷因长乐长公主喜爱牡丹才在月华院旁边辟出一个牡丹园,只可惜一人难产仙逝,一人疯了,这月华院也荒了,虽常年有人修缮,但半个人影也不见,果真是物是人非。
听闻这言,宋晏宁一顿,微微垂了些头,旁边的陆瑜察觉到人的不对劲,笑着看人问道:“怎的了?”
宋晏宁回神,忙摇摇头,只是有些些伤感。
陆瑜当她坐着无聊,便道:“罢了罢了,我也不拘着你了,你不是要去那寻春院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