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速叮当一声搁盏,面色幽冷道:“此事不急,难不成还能派人将我们赶出去不成?”
好歹也是他也是这阖府的二老爷,谁敢如此不敬,便是他宋竭这般不顾念手足,也不敢妄自将他轰出去,除非不想再族中抬起脸面了!
底下的宋苡熙宋苡绮和两位姨娘闻言,倒是面色缓了缓,邱氏倾泻时候为了让宋速在大理寺过得舒心些,没少塞银子,便是攒着给两个丫头的嫁妆都被置换成银两塞了进去,哪还有多少钱置办宅院?
宋苡绮跟着邱氏去看了一回,那就是个二进二的小院子,哪有在侯府过得舒心?
邱氏讪讪,低声道:“老夫人那边催得紧......”
宋速沉着脸不啃声,邱氏声音也越发小。
宋速开口道:“你且书一封信去给月儿,让她吹吹枕边风,看看圣上那边是个什么风向。”
圣上先前敢将那铲除侯府的消息传递给月儿,如今,不是继续走这条路,就是将知情的他们一家封口!看圣上现下也没给他革除官职,想来是还有那方面的心思的。
那最后,这侯府里,走的不一定是谁了。
若是宋速早上一日,傅闻自然是有些考虑和顾忌。只是今早,傅闻接见了监察司台那边的鲁长史。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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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奉右丞之命,远在直沽的监察使司暗访到,盐铁司司长时长页,确有贪污之罪证。且勾结皇商左家,垄断了直沽数十种船业贸易和蓬莱矿山,都收入囊中之物,怕是两个左家才能抵得上他肚子吞的金。
土皇帝倒是做得实在逍遥!
傅闻当即碎盏怒骂!但再如何气急,再如何青筋暴起,却也只能隐而不发,照旧去了时贵妃宫里。
鲁长史呈上的罪证,都在昭示着傅闻一叶障目。
时家现下被养成猛虎,依着六殿下党的朝中官员不在少数,若是定远侯兵权一弱,老三傅度还在忙着水利之事,兵营之事更是一窍不通。
那最后兵力大半都能顺势归入傅陵手中,时家则文武商权尽占!
自从北乞入京后,京都城的守卫和关卡严了起来。南边城门靠近居华街,自来守卫森严。在门外核对路引的护军见前面来了一人,黑色骏马油光水滑,视线往上移,一身玄衣铁臂缚,身姿矫健。
高马越跑越近,待看清来人,护军忙见礼道:“长幕大人。”
长幕摘下腰上挎的监察司腰牌,道:“监察司台秘密探查,还请放行!”
护军往后看了看,那靛蓝蓬布的小马车上,应当是拉着些什么人,即便近来因北乞进京而查得严了些,也不敢随意造次,忙让人放行。
到了护国公府,长幕翻身下马,扣了扣马车车辕,低声道:“嬷嬷,到了。”
江昼此时正在接见鲁长史,鲁长史接过焕英递来的茶盏,喝了一口,便听见上头的人冷声说了句:“退下罢。”
焕英举着托盏称是。
江昼问道:“如何了?”
鲁长史回道:“我将那些罪证呈给圣上,圣上果真勃然大怒,当听闻今日圣上还是去了时贵妃那处用膳。”
江昼眼底幽深,道:“圣上自来猜忌之心颇重,越发是温和,心下越发犹疑。”
鲁长史了然的点点头,这人果真是圣上的亲外甥,这般能揣测圣意,在宋家二爷出来当天,就将时家私占金库勾结盐商皇商哄抬市价之事呈上去,这般一看果真是要保下定远侯府。
只是一是为了不枉定远侯赤胆忠心和社稷,二是什么鲁长史就说不准了,毕竟上次他也见这晏宁县主来了清玉苑几次,身边那些个近侍,可是恭敬得很呐。
“不过话说回来了,大人何不将上次前户部贪腐案也跟圣上说清?若是说清,圣上自然会处置时家。”
江昼摇摇头,“有些事情,只能圣上自个儿察觉。”
傅闻能坐上高位不是庸才,时家贪污这般多的银两用在了何处?私吞矿场是为何?
相信圣上很快就能想通时家私铸兵器之事,到时候监察司台只需听命奉察便是。
傅闻可不要一个过于聪明到五指通天的监察司台,这般将足以推倒人的证据摆在傅闻面前,转而会让傅闻猜忌自个儿。
鲁长史一想通,眉眼展了展,方要拍两句马屁,就听闻外头传来动静。
牧折叩门,道:“大人。”而后从鲁长史拱手道:“见过鲁大人。”
鲁长史摆手:“牧折小哥客气。”
江昼抬眼,问道:“何事?”
牧折回道:“大人,长幕回来了。大人可要现下接见?”
江昼指间一顿,旁边的鲁长史见此非常有眼力的起身道:“大人,下官想起家中妻儿还在等着,便先退辞了。”
将江昼有些面色沉静的点点头,鲁长史作了一辑告退,到了门外依稀听见一声有些冷然如刀刃的声音沉声道:“将人带上来。”
像是没见过江昼这般冷得淬骨的声音,鲁长史抖了抖,忙出了清玉苑了。
钱嬷嬷当年也是宫里那风光的嬷嬷,尤其还是当朝嫡公主的贴身嬷嬷,穿锦戴玉,走到哪儿不是人来人往一干子下人簇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