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轿门,过火盆,驱除凶邪,新婚夫妻日子美满,府宅兴旺蓬勃。
越是靠近护国公府正厅,喧哗声越近,见新婚的两人过来,客厅安静一瞬,旋即更是喧闹起来,赞美溢词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
宋晏宁隔着盖头,自然看不见客厅的景象,只听得见外头热热闹闹,有些紧张无措的之意消失不少。
江老夫人同皇后坐在主位,另还有两个主位空着出来,厅中的人也知晓,这是留着给国公爷和那长乐长公主呢。
拜天地高堂,等宋晏宁回神的时候,已经坐在清玉苑的主寝里了。
听着动静的,旁边的施礼的嬷嬷让人将撑杆拿过来,旁边还有江家一众小辈在看着,宋晏宁还隐隐约约听见江悦的声音。
手上有些紧张的捏了捏,旋即,一只温凉的手轻轻地捏了捏宋晏宁紧攥的手,让宋晏宁有些安抚之意。
旁边的嬷嬷看着眉眼越发带笑,新婚夫妻的恩爱,她们也能讨个好兆头,嬷嬷将铺了红绸的托盘举到江昼旁边,道:“世子,新郎官挑盖头,美满又称心。”
江昼暗色翻涌,向来不外露的神色也能看得出人眼底宣泄几丝的喜悦,修长的手拿起托盘上的撑杆,轻轻挑开了面前已是他的妻的姑娘。
宋晏宁眼眸习惯了遮挡,现下陡然见着光亮,有些不适的轻眨了几下眼睛,心眼里含着水汽。
有些拘谨的不敢多看,只看得见面前立着的男子的劲腰,正红色的婚服十分稀喜气烫人,腰上挂着如意如意街荷包同那麒麟踏云的玉佩,宋晏宁忙不敢再看,暗暗移开了眼。
这些小辈见安静一瞬,只见人细眉微颦,朱唇皓齿,杏眼桃腮,杏眼像是氤氲着水汽,绯红层层堆叠的嫁衣称的人果真如盛颜仙姿,江悦向来知道这晏宁好看,今儿这般殊色衣裳就有些让人惊心了。
江昼眼底越发暗沉,难得眼神不移的看着人,仿佛这人已是自个儿是私有,自然能不顾往日那些礼节。
耳边响起几声抽气声,二房四姑娘喃喃赞叹道:“二嫂嫂真好看......”
像是起了个开头,屋里叽叽喳喳的响起赞美声,弄得面薄的宋晏宁越发有些拘谨起来了,江昼往外不凉不淡的扫了一眼。
许是惯来这位世子爷的威严尤甚,渐渐的声音就小了下来,也不敢多闹新娘。
旁边的嬷嬷笑着夸赞道:“世子夫人殊色无双,世子玉质金相,是一对璧人。”
宋晏宁面色再次羞红一瞬,现下才放松敢去看立在自己身前的男子,抬眼便撞入这暗沉如斯的眸光里,宋晏宁眼神一烫,被这般直白的眼光盯得羞红起来。
旁边的嬷嬷倒是让人端来了一个开成两瓣的瓜,里头盛着石榴酒,清淡好闻。
不等宋晏宁回神,江昼陡然凑近,坐在了宋晏宁旁边,从一边嬷嬷手里拿过红线,拿起宋晏宁那放在膝前的手,将红线轻巧的缠绕在宋晏宁白皙如雪的腕上。
宋晏宁目光跟着江昼的手移过,将江昼将红线的另一端递给宋晏宁,宋晏宁红着脸,将另一端缠在了江昼那看着颇为有力的腕间。
原是应该她缠红线的嬷嬷在一边看着,旋即笑笑,这感情好,自个儿拴的红线才牢靠,感情也牢靠,见两人将红线各自缠好,将那盛了石榴酒的半瓜递给两人:
“连卺以锁,夫妻合一,永结同好。”
两人接过了嬷嬷递来的合卺酒,手臂交勾,蓦然江昼那俊脸凑近了些,冷竹香将宋晏宁包缠起来,两人缓缓将那瓜瓢里的酒饮尽,吃了子孙饽饽长寿面才算礼成。
外头闹洞房的小辈跟着礼赞嬷嬷一同退下,陡然只剩下坐在床榻边上的两人同几个丫鬟嬷嬷。
宋晏宁方才吃了石榴酒,有些微醉,捏了捏膝前那那绣制精美的花样,旁边的江昼陡然拉过宋晏宁的手,鼻息靠近宋晏宁的耳侧,“声声......”
宋晏宁耳根一痒,对上江昼云海翻涌的眼眸,唤道:“大人......”
江昼轻轻捏了捏宋晏宁的耳垂,沉哑这嗓音道:“声声该唤我什么?”
宋晏宁张了张唇,面上发烫,还是乖乖的轻声唤道:“......夫君。”
江昼眼底墨色一暗,喉结滚了滚,哑声轻笑一声,低头吻了吻人,“嗯,夫人。”
外头还有酒席,江昼也没敢多逗弄人,更多是怕自个儿误了事,出声唤了一声外头候着的丫鬟。
谁料进来的却是两位清丽的姑娘,便是宋晏宁也看了过去,其中一人正是焕英,另外一人见礼道:“琉英拜见世子,拜见世子夫人。”
江昼俊眉一皱,“此处不用你们,你们将夫人身边的丫鬟唤进来。”
下面跟着跪着的焕英面色一白,前几日老夫人将两人唤道跟前,道日后可跟着世子夫人,原以为能进內寝伺候,现下世子爷竟只用夫人带来的陪嫁丫鬟。
只见岸雨几人进来,江昼才吩咐道,让几人伺候宋晏宁梳洗用膳。
秋天如水夜未央,天汉东西月色光。
宋晏宁让人绞着发,见岸雨将那件寝衣拿出来,面色一羞,早前陆瑜也同讲了些夫妻之事,她的那一百六十担陪嫁还有个避火图在箱笼低下压着,只是宋晏宁没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