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时章阳说得斩钉截铁,有鼻子有眼一般,这也不像是谁人指使的。
“哎,这男子说话怎么这么像撒谎?宋五姑娘容貌迤逦,家世出众,能看得上他?”
“哎呀,情之一字难说......”
“我看不像......”
“......”
时章阳豆大的眼睛有些不定的乱瞟了一下,想起方才丫鬟的叮嘱,忙道:“是方才你去马厩选马的时候,就我们两人——”
这次不等宋晏宁开口,旁边站着的江昼嗤笑一声,面带讥讽出声道:“方才马厩?我记着,是我跟五姑娘两人在选马啊。”
这冷冷的话音一落,哗然四起。
倒不是这时章阳污蔑人家清清白白的宋五姑娘,而是这江世子啊,从来不为女子出头,出头便罢了,这话还说明两人方才还私下往来,一时间众人不经揣测。
嘉阳公主见众人有些不可控,忙出声对有些心虚的时章阳喝道:
“谁让你污蔑人的!还以这般拙劣的借口,万幸方才五姑娘荷包丢了在找荷包途中被我撞见,否则不是被你破了脏水了?”
旁边的宋晏宁闻言面色难掩委屈,用帕子压了压眼角,“姑娘家的名声极为重要,你这般污蔑人,莫不是要让我投湖自尽?”
岸晓也哭腔道:“姑娘方才荷包丢了就找了许久,焦急得很,竟是被人如此诋毁.......”
“看样子怕是被人偷了啊......”
“我看也是,一个时家的旁支,肯定想着攀上五姑娘一步登天......”
听着众人左一句右一句给他定罪为窃贼,时章阳心下发慌,他心悦程妩,那人便是吩咐一句,他下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察觉到程妩用眼神暗暗示意宋晏宁的几位庶姐,时章阳心下一横,道:
“实不相瞒,是宋四姑娘差人将荷包拿给在下——”
“你胡说!”宋苡绮闻言惊起,拂开蓝溪拉着自个的手,向前呵斥道。
宋晏宁娇唇微张,拭泪的手都顿住,震惊看着语出惊人的男子:“此为何意?”
岸晓忙扶住人安抚,“姑娘......”
时章阳继续斩钉截铁道:“正是宋四姑娘身边的丫鬟——”
“你话说清楚些,什么叫做本姑娘身边的丫鬟,分明是那程——”
见宋苡绮嚷着要解释,宋晏宁轻咳一声,出声打断:“此事暂歇,今儿就作罢吧。”
说完用帕子捂着娇唇轻咳两声,众人只道宋五姑娘是看到自家庶姐暗害自己伤心得不行,但为了维护定远侯的名声,只能忍气吞声。
这话才是让宋苡绮有口难辨,说什么都变成了狡辩。
傅陵左右看了眼,面带讥笑出声:“真是一处好戏,怎的宋家一个庶女让你污蔑一个侯门嫡女你就随意污蔑了?真是听话啊。”
知晓傅陵往日残暴折磨人的手段,时章阳有些站不住,面带讪笑,只盼着人能放了自个一马,好在傅陵意不在此,转头见这江昼的马儿有些亲昵的蹭蹭宋晏宁,本就漆如点墨的眸光逐渐加深。
江昼抬眼,对上傅陵漆如点墨的眼,眼底闪过一丝不明,旋即倒是傅陵率先移开了眼。
“什么?”宋晏宁有些没打听清的凑近了人一些,抬头看着旁边这个长身玉立的人。
察觉到有些温香软玉的人凑近,江昼不动声色,没有再次开口。
就在宋晏宁以为自个幻听之际,看见眼前多了一块帕子,一块白色的素帕,其上仅绣了几株清竹,宋晏宁抬眸看着江昼怔了怔。
“脸上花了。”江昼解释道。
宋晏宁这才想起来,方才她装模作样的哭了几声,定是脸都哭花了。宋晏宁连忙抬手想接过江昼递来的帕子。
谁知江昼突然往旁边移了一下。
宋晏宁:?
“大人........”宋晏宁恍然看着江昼,只见江昼皱着眉敛着那双清冷的眼睛,不知在看什么,但面色是可见的冷了下来。
“你的手伤着了。”听着这人声音透出两人都未察觉到的冷意。
宋晏宁闻言注意力才回到手上,原本白嫩的手现在遍布交错勒痕,泛紫或通红,宋晏宁翻着看了看掌心,手心微动撑开些就迟觉到一阵痛意。
掌心大多破皮渗血了。刚刚她一直在用力拽着缰绳,对常骑马的姑娘来说倒是不会如何,宋晏宁因病弱管得严,最重的活怕就是抬着瓷碗喝药了。
这般的用力拽缰绳还是第一次,难怪看着这般触目惊心。
宋晏宁想避着伤口,有些哆嗦拿不稳帕子,江昼皱眉想叫人来帮她擦净,但一看方才公主已经带着大家回去看台,莫说她的那两个庶姐,便是世家的姑娘的人影儿都见不到。
而方才还在宋晏宁旁边安抚人的岸晓早溜到一边没影儿了,她自个还一脸高兴想着给姑娘和江世子创造了独处的机会。
见宋晏宁擦好了脸,江昼拿过帕子,去旁边的小溪里洗了洗,拧干。
“过来。”
江昼洗净帕子唤了宋晏宁过去河边。
宋晏宁听状走了过去,在旁边与江昼一同蹲下,眼神疑惑的望着江昼。
“手。”
声音低沉,相较于方才泛着冷意的话,缓和不少,耳边像是能感受到这人的说话的气息冷竹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