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这话越来越没把门儿,往日粗枝大叶的宋苡绮闻此言都心下一抖,看看母亲脸色从红色变成铁青,往椅子里缩了缩,识相的作个哑巴。
“你今儿真是越发口无遮拦!你不知道今儿也是你祸从口出吗?!”邱氏暴怒。
从未见过邱氏这般模样的宋苡熙被吼得愣住,再想到今日之后,怕是难说们满意的亲事了,委屈浮上鼻尖,酸得哭出了声。
邱氏粗喘几声,静默了几瞬,见宋苡熙哭得实在伤心,铁心给她个教训,没理会。
“这晏宁也是,都十四了,还不识数吗?!当时帮你辩解几句,何须让你这般名声受损!”邱氏动怒道。
方到门外的小丫鬟正好听闻此言,不敢再听,忙惊慌出声打断道:“夫人!”好似邱氏这话能被拦在院门外的喜雨听到一般。
邱氏面上本就怒意未消,这般被打断,更加不快,不耐道:“不是说过不要进来打扰吗,上上下下都把我话当耳旁风不是?!”
小丫鬟忙跪地告罪:“夫人恕罪!是老夫人那边的喜雨姑娘过来了。”
邱氏面上稍霁,“打发了吗?稍后我便会让三姑娘过去。”
小丫鬟缩了缩脖子,怯声道:“奴婢说过了,只是喜雨姑娘执意要在院外候着。”
抬头怯了一眼二夫人,忙低头继续道:“老夫人那边还让夫人和四姑娘也过去,喜雨姑娘还说,老夫人那边怕是等不得。”
“狗仗人势的东西!”邱氏闻言啐了一口。
“母亲......”宋苡熙现在开始有些慌神。
见丫鬟走了,邱氏扶起跌坐在椅子上的姑娘:“老夫人倒是要公正处置些,她要算你暗害姐妹,损害姐妹名声,那就要算晏宁看着姐妹名声被毁,出声解释一句都不愿的冷情!”
大姑娘嫁的好,昭仪娘娘,给她那个长脸啊,她细心栽培,在汀州也是金银珠宝堆出来的两个姑娘,只盼着她们也像她大姐能说个好亲事,谁料今儿就这么毁了!
邱氏心底也知道宋苡熙祸从口出,但是她望女成凤,她更恨五丫头明明只是一句解释的话就可以扭转,却任由众人看着自己姐姐的笑话,枉费汀州多年的情谊!
见拐进定远侯府宅邸的街道,走上前掀帘探看。果真见玉嬷嬷已经在外头等着了,久不见的王管家竟也在,玉嬷嬷和王管家夫妻两人正说着话,远远见姑娘的马车过来忙走上台阶旁边等着。
“姐儿,玉嬷嬷已经在外头等着了。”岸雨双手合帘,小声道。
“嗯。”宋晏宁心下了然,怕是祖母那边等着了。
将人扶着下来,玉嬷嬷刚要开口,就听到前面精神头还算好的姑娘问道:“可是母亲让我快些去祖母那边?”
玉嬷嬷闻言,笑笑:“不是呢,夫人是让姑娘回去好生沐浴歇息一番,不着急过去,也不要太急着过去。”
此言像是话里有话,宋晏宁没参透,看玉嬷嬷也不想让她多知情,便没再刨根问底,她听母亲的就是,何况现下也有些乏了。
到了姬云阁,宋晏宁真让两个丫鬟准备熏香沐浴,想着明儿也到洪大夫定期为她请脉的日子,便叫住了岸雨,让她莫要再去叨扰了。
“姑娘今儿醉了酒,夜半醒来怕是会头疼,奴婢只是去讨安神的方子可好?”
宋晏宁不以为然:“我这身子总不会一天一变,就按之前抓的方子去药园抓一副便是。”况且也有她再懒得折腾的意思。
寻常家里倒是不会有药园这些东西,药材难以种全不说,也算多养着些闲人。
但宋晏宁自小便缠绵病榻,听说家中“栽药”便是“摘药”,摘除药病纠缠。早在宋晏宁小时便开出了小个院子做药园。
前些日子四月二十八是药王的诞辰,陆瑜也带着她在药园种几株草药,以示祈求身体康健,虽有药材,但主要还是依赖在外头采买,这也大多得益于宋晏宁的二哥宋袭。
岸雨也知是这个理儿,忙去后院的药园找人抓药。岸雨还没回来,几位丫鬟就伺候好宋晏宁沐浴洗漱了。
“晚间风凉,不若姑娘穿这身可好?”执画拿出一件儿樱草色云凌锦衣裙。
“可以。”宋晏宁点点头,心下想着的是待会儿去祖母那边,是要怎么处理与宋苡熙的事。
是依着祖母处置,还是再添一把柴火?
“走吧。”见收拾妥帖,宋晏宁抚了抚鬓边的发,出声道。
闲云堂外,岚嬷嬷见五姑娘走着过来,显然是沐浴更衣就过来了,面上有着不似常人的苍白,笑着关心道:“姑娘可是乏了?苦了姑娘疲乏还要来走一遭,稍后回去好生喝药歇息。”
岚嬷嬷是祖母身边的老嬷嬷,想来待她也是极为和善关心,宋晏宁浅笑回道:“嬷嬷关心,只是今儿午间没小憩,看着面色白些,身子无碍。”
岚嬷嬷哪知道宋晏宁方才已经让执月施了些胭脂压了些病白,若是洗了妆,怕是更加苍白,宋晏宁也知自己的身子,不多强求。
被岚嬷嬷和岸晓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进来,便见正堂坐满了人,宋晏宁脚步一顿,愣了一瞬忙收拾好表情,走上前挨个给长辈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