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孙女已经在媳妇身边坐下,宋老夫人面上和善的笑意也渐渐掩去。
还没等开口,邱氏就不大乐意道:“母亲,这绮姐儿还没用膳呢。”倒是不敢再说熙姐儿,怕惹人发怒。
宋老夫人眯了眯眼,出声道:“熙姐儿和绮姐儿这般,还以为在宴上吃的尽兴了呢。”
这话一出,便是在吃荷花酥的宋晏宁也忙放下,擦了擦嘴角,端正坐着。
见老夫人突然发难,邱氏结巴道:“这,这事儿怎的能全怪我家熙丫头.....”
不待邱氏话说完,老夫人拍案打断道:“三丫头!你可知错!”
见老夫人这般震怒的模样,众人也坐不住,陆瑜忙起身搀着老夫人坐下,同丫鬟一起给她顺气:“母亲莫要动怒,仔细身子.....”
陆瑜转身看着三丫头早已吓得跪在地上,心中不喜,面上不显,继续回去坐着,将身边的女儿也拉着坐下。
宋苡熙心下慌神,手脚却像浸在三九寒天一般,细细想着临出门时母亲说的话。
对比人人知晓宋晏宁学识不精,显然众人误会她谋害姐妹,红口白舌,留下品行上的污点这事更加严重。
只要向祖母陈述她的委屈便会没事,宋苡熙心下默念。
“祖母,当时是那张家姑娘要扒着我讲五妹妹的话,我们常年在汀州,没交到什么朋友,谁料我就一句玩笑话便被那三公主听了去,三公主还威胁我,我岂敢不从......”
宋苡熙哭得梨花带雨,除了二房跟着委屈,在座的甚至老夫人闲云堂的丫鬟都面上无表情,心下越加鄙夷。
宋老夫人方才被伺候着和了一口茶,平静了不少,哼笑一声道:“你这般说,只是因为你识人不清,被张家丫头和三公主摆了一道,是吗?”
宋苡熙没敢直接点头,但无声啜泣的模样,不知情的还道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邱氏见老夫人不在说话,犹豫的开口道:“母亲,这三丫头是识人不清,但看被众人误会三丫头德行有亏,这日后可如何是好,怎么找婆家啊。”
说着也跟着掉了些眼泪,看着活像是娘俩受了多大的委屈。
邱氏地怎么找婆家倒真是戳了宋速的肺管子,也跟着面上不快了起来。
老夫人沉沉的看着几人,不置一词,却让人无端生寒。
陆瑜见状,冷然出声道:“我记着,上巳节声声那荷包的事,已经是懒得计较了,这番再出一事,也是让声声活活找不着婆家吗。”
闻言,宋苡绮一抖,慌忙抬头看,侯夫人冷脸看着自己,眼底看不出情绪,儿老夫人闻言也看向宋苡绮。
宋苡绮闻言慌忙到厅中,与宋苡熙一道,颤着声音道:“祖母,上次我那身边的丫鬟不识数,捡到了五妹妹的荷包,竟以为是别家姑娘的......”
宋苡绮言毕,见众人冷然不开口,因为今儿同傅消“交心”而兴起的喜意也像被破了一瓢凉水,换成慌乱和几丝惧意,生怕因为三姐姐而迁怒她。
邱氏见两个姑娘都像请罪一般跪在厅中,看了眼宋速也是面上不快,起身哭道:“两个孩子都是误会,若真要计较可如何是好?况且我实在心疼熙姐儿,以后可怎么办啊”
瞧瞧,瞧瞧!这一家子,活像来讨债的,宋老夫人满心疲惫。
她与侯爷恩爱,但架不住侯爷有两个庶长子,这宋孜倒还好,糊涂些但人还说憨厚老实。
当年这老二的姨娘便不是个安生的,当初老侯爷在时不愿分家,现下全部都将她亲孙女当做眼中钉、肉中刺来看,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众人没说话,但刘氏可不客气,嘲讽的嗤笑一声:“二弟妹真是会说笑啊,可算长见识了,看来这京外果真待不得。”
刘氏父亲前些日子高龄还任户部侍郎,她自然因婆家硬气了起来。
家中三个媳妇,陆瑜和她都是京都世家或是官宦之家,只有这邱氏是外地说来的媳妇,况且还在汀州住了这么多年,规矩都没了,刘氏毫不客气的指桑骂槐。
“我看这三丫头真是没教得好呀,识人不清就搪塞她在外头编排姐妹坏话了?若是自个嘴上不说空口白话,能让人抓到把柄吗?说白了这次名声损坏也是自个咎由自取。”
听着刘氏那趾高气扬的声音数落着自己没教得好姑娘,邱氏哪还装弱势,跟着吵道:
“我没教得好,谁有我家月姐儿嫁的好!二丫头不过是长春侯的庶长子罢了,不也不在京都吗?!”
“哎呀呀!这话说得,你倒是现在冲出去外面跟媒婆说一声,谁愿意娶你家贤良淑德的三姑娘啊,有谁呀?”
刘氏笑骂回道,同宋孜吵闹惯了,句句戳人肺管子。
见邱氏气得捏这个帕子指着人说不出话来,刘氏缓了缓坐下,勾唇笑道:“前些时候我可是听说了,二弟妹拒了夫人给三丫头和四丫头帮忙相看的事,要我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说不定就找了个冤大头,亲事说了下来不容反悔了,这三丫头也有的嫁。
宋孜见二弟也有些面色铁青,用力拽了拽刘氏的袖子:“你给少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