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鲜血当即不受控制的喷出,显然受了严重的内伤。
看她因那股力量备受折磨,池林难掩兴奋,大声叫嚣道:“师妹,认输吧!”
“认输,你就可以不在痛了。”
掌教真人面色依然温和,却不难看出其中的勉强,显然易见,他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弟子的灵根属性,诡异至极。
却也与玄灵仙君提及的暗,相互重合。
“呵”,玄灵仙君突然传出一声轻讽,只是瞧向池浅的视线,有着他人难以发觉的愧疚、自责、明悟,和极浅的眷思。
这一声,也叫掌教真人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池师妹,你已穷途末路,还不认输吗?”
她现在被他的力量搅得五脏具伤,连移动都很艰难,他接下来的一剑叫万剑归宗,此招固然会消耗掉他所有灵力,却也能让她在无地方可避。
此招一出,她的丹田灵根必伤。
当剑挥出,他还未念出法决时,池浅朝他手里的剑纵身一跃,看都不看一眼她被剑捅穿的右肩,紧抿的掌心硬生生在他的胸口劈出一道缝。
原本他蓦定胜利,得意洋洋的表情顷刻间转为不可思议和难以忍受的痛苦。
他仓促下抽出剑,捂着伤口跪倒在地。
池浅从来不给敌人反噬的机会,可是她还保留着理智,这里是宗门比试场,不是展开生死较量的地方。
她把锄头插入台底,淡然的站在他面前,轻轻出声,“池师兄,可认输?”
玄灵仙君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放在池浅身上,状似淡漠的观看着,实则杯中的温茶早已空空如也。
他当年一叶目障,累及她走上完全相反的一条道路,最终凄惨离世,他欠了她一条命。
等候间,池林猝不及防的吐出一大口血,他狰狞着脸,咬牙问道:“你给我输送的,是什么力量!”
他的灵根,是修真大陆从未出现过的黑色,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暗中研究,只大致摸索出他的灵根具有吞噬生命,腐蚀万物的特点。
也因此,他极少当着人前运用这种力量。
然而,他体内一直万物皆可吞噬的力量,现在却拿池浅输入的灵力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股淡绿色灵力在他体内横冲直撞,黑色灵气一旦碰触到它,便会遭受那团绿气更为凶猛的进攻。
一口鲜血接着一口鲜血喷出。
池林的身体像块破布软软的倒下,又因为剧痛无意识蜷缩成一只虾米。
池浅俯视的双眸没有打赢他的激动,喜悦,和轻蔑,当然,他的狼狈也未激起她的丝毫波澜,只有一如既往的平淡。
她蹲下身体,再次平静的向他问道:“池师兄,认输吗?”
宽广的比试场,少女平淡的声音穿透众人心间,唤醒陷入怔愣的他们,让他们重新恢复清明,理智。
而另一方的掌教真人和玄灵仙君,则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
台面被染上一滩又一滩鲜血,池林却咬紧牙关固执的不开口,池浅也不再催问。
蹲着太累,她干脆席地而坐,闲散的倚在锄柄上闭目养伤。
青色长袍垂感极好,完美的勾勒出少女纤细的腰肢,肩上的鲜红更衬的她肌肤白润,她睫毛轻轻颤动,懒洋洋的倚着,不像在疗伤,倒像是一只酣睡正香的猫。
一阵微风拂过,花瓣纷纷离了根茎,飘散在空中,浪漫的转了一个圈缓缓落下。
擂台的围栏处,只见若纤纤几人紧紧扒着,脸上的表情似哭又似是笑。
“池师兄,认输吧!”
“都是宗门弟子,输了又不丢脸!”
池林瘫在地上苟延残喘,两人的战力,明显池浅更强,大家都是天玄宗的弟子,为了胜利伤了和气实在不值得,人群忍不住出声劝道。
若纤纤见状,朝池林凶道:“直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吗?”
“你竖起耳朵,睁大眼睛看看,这里所有人都在关心你,就连池浅也撇开恩怨,拖着伤耐心等你认输!”
白冰一只手背在身后,目光犀利的直视掌教真人,冷淡的指出池林的卑劣算计。
“池林招招带着杀气,一点没掩饰他的杀心,分明是抱有废掉池浅丹田,甚至是灵根的目的。”
他不过是一介微不足道的傀儡,就算触怒掌教真人又如何,不过是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临死前,最起码正大光明为她做一件事。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疑惑顿解,池林之前一战,好不容易拾回的大师兄形象,再次轰然倒塌。
池林竭力与体内的灵气周旋,现听此一言,怒急攻心,当即昏死过去。
与上次同样的招数逃离责难,人群见了极为不耻,纷纷力求掌教真人严惩池林。
雷元见状,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他抖着二郎腿开口,“掌教真人,池林屡次三番想杀我亲传弟子,这次在进思过崖,不太合适吧?”
亲传两字,他咬的重重的。
“闭嘴!”悉心当儿子养大的弟子居然是这么个心狠手辣,毫不顾念手足情谊的东西,他本就因此心神具伤,这人还在这煽风点火,让他给个交代。
是,每次被伤的都是雷元的弟子,将心比心,他估计火也没比他少多少,可是,理解,不代表他就能立刻从十几年的付出中,立刻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