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临出屋王妃对她的吩咐,连忙从袖内掏出一个荷包,捏了捏分量,她恭维着递给管家。
回了主院,留嬷嬷立刻将这事说给池浅听。
池浅微微一笑,这件事在她意料之中,“承蒙王爷厚爱,趁着时间还早,我们赶紧动身吧。”
那晚她向赵秉文阐明庶女的身份,解释清替嫁的原因,自此,她可以出府,不过每次出府都要先经过他的同意,就算出了府,也还被他派的人时刻盯着,实在碍她事。
因此,她每日找些小借口要求出府,直到他烦不胜烦,放松对她的监管。
到了丞相府,还未进周氏的主院,就听到周氏虚弱的声音远远传出来,“浅儿,别进来,你现在怀着孩子,千万别被娘过了病气......”
话还没说完,一连串的咳嗽声响起。
池浅停下脚步,朝刘嬷嬷摆手,忧心忡忡道:“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生了重病......”
刘嬷嬷把带来的人参递给红袖。
红袖接过粗硕的人参,忍不住惊叹一声,连忙回道:“今年的冬季格外冷,夫人夜里不小心吹了冷风,据大夫说,是严重的伤寒。”
“嗯”,池浅听完,转过头朝青桃吩咐道:“青桃,你回王府一趟,告诉王爷我母亲病重,恳请他出面,喊位御医过来瞧瞧。”
周氏是他白月光的亲娘,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加上他又一直对外戴着爱重王妃的面具,于情于理,都不会拒绝她的要求,此举,既能表达她的孝顺,笼络人心,又能让池芡心口添堵,何乐而不为?
屋里的陈嬷嬷捧着盆接周氏咳出的粘痰,咳嗽声缓下后,她轻轻给周氏拍背,笑道:“夫人,女儿还是亲的好,王妃听闻你生病,不顾双身子赶来看望你。”
“......”周氏靠在嬷嬷身上喘气,听了这句话嘴角抽搐了一下,陡然又狠狠咳起。
没一会,王御医提着药箱赶过来,他向池浅行礼后走进屋内。
半响,他问诊结束,走出门。
刘嬷嬷立刻端着水盆递过去,“王御医,请。”
“啊,好好好”,王御医顿时反应过来,放下药箱洗手。
“请擦手。”
王御医接过帕子将手擦干净,就当他以为结束的时候另一个嬷嬷又捧着把艾叶向他走过来。
艾叶被她点燃,仲嬷嬷拽着艾叶根茎围着王御医转了两圈,瞧出王御医的无奈,刘嬷嬷小心道:“王妃是王爷的心头宠,若出事,咱十个脑袋也赔不起!”
王御医一脸生无可恋的站在原地,池浅抿唇失笑,正好这抹笑被姗姗而来的赵秉文捕捉到,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了数秒,才缓慢的收回眼神。
推着轮椅的池芡注意到他这抹异样,咬着唇瓣心口划过一抹不甘心。
“谁呀,竟然让姐姐笑的这么开心”,池芡小声嘀咕道,若有所指的将轮椅转向王御医。
面无表情的赵秉文,当即周身冷气四散,她满意一笑。
“王爷”,池浅欢喜的朝他走过去,在瞧清推着他的人是池芡,神色一痛,泫然欲泣。
赵秉文的表情又莫名缓下,却又听身后的池芡轻嗤一笑,“母亲病重,姐姐不进去贴身伺候,竟然还能笑的出来......”
“这种事传出去,岂不是让王爷丢进脸面。”
男人的眸色复杂,他记得,池芡才是周氏的真正女儿......
“太子妃所言差异”,池父抬脚踏进主院,他先向赵秉文行礼,赵秉文坐在轮椅上虚扶一下,他扫到推着轮椅的人,眉头狠狠皱了一下。
“爹!”池芡慌忙松开手,喊声多少带点幽怨。
池浅走到池父身边,接替小厮的活亲自为他打伞,她歪头笑道:“爹。”
“嗯”,池父慈爱的应了一声,像个寻常父亲一样叮嘱道:“今年雪大,马车行驶的慢一点,你娘有我照顾,不用担心,好好照顾自己。”
池浅为他撑着伞,幸福的配合着点头。
她明白,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在权衡利弊后,选择了暂时站在她这一方阵营。
她还没自信到,对方全心全意信任她。
两人父慈子孝的画面深深刺激到了池芡的心,她委屈至极,却理智尚在,这时候闹出纰漏,她也没有好果子吃。
想了想,她留给赵秉文一个委屈的表情,转头去了主院找周氏出主意。
看过周氏,又确定了池父的心意,池浅便打道回府,计划下一步。
回到王府,赵秉文挥退下人不悦的盯着她,“我说过,我不喜欢池芡受到任何委屈。”
没下人伺候,池浅亲自泡了一壶茶,倒了一杯放在他手边。
赵秉文不悦的表情缓下,余光瞥见她饮了一口,这才端起手边的茶,嘴上依然不饶人,“你得偿所愿,已经是寿王府的王妃,以后,不要在为难池芡。”
“啊”,池浅失笑,那晚他耳朵是聋的吗?
那她不妨在提醒这男人一声,语气羡慕又幽怨,“原来被王爷偏爱,可以这般幸福。”
赵秉文十分享受女人的吃醋,他一口气饮下茶,态度温和道:“今日在丞相府,岳父对你的态度,可不像对待庶女。”
池浅目光晃了晃,解释道:“父亲最宠我,只是一直顾忌周氏的母族势力,一直暗地里照顾我和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