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她轻笑一声。
“皇上忘了吗?”
“新婚后,臣妾就向皇上解释过,池家偷梁换柱,以陈姨娘性命为要挟,逼臣妾代替现在的皇后娘娘,以嫡女的身份,嫁于皇上。”
赵秉文一动不动,眸色渐暗,“朕问的是李澈,贵妃在左顾言他?”
“情情爱爱,在生存面前,都是可以放弃的,不是吗?”
说完,池浅抬起手,白嫩的指尖沿着他有力的臂膀,慢悠悠的滑向根骨分明的大掌,接着穿插进去,再大胆的握住他的手。
赵秉文闭了闭眼睛,遮住眼底的享受,下一秒,他又轻手甩开了她的手,转过身,背对着她。
背影挺拔伟岸却遮不住满身的落寞。
两人共同生活这么久,赵秉文第一次失态到几乎控制不住表情,眸底深处折射出几缕疯狂。
良久,他又恢复了冷静从容,转过身道:“陈氏早死了。”
“她的尸体连同丞相府的下人,一起被池家丢弃在乱葬岗,在由野狗吞食干净。”
这个答案池浅早已猜到,但她依然存着对方还活着的美好希望,所以池家不说陈姨娘死,池浅就相信陈姨娘还活着。
可赵秉文没必要,也不屑对此事撒谎,他既然说陈姨娘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
“回家时,问了父亲好几次,每次都搪塞于臣妾”,池浅忍不住为原主身不由己的一生感到惋惜。
“其实,不难猜的。”
她喃喃自语,眼神落寞的飘向窗外,粉色桃瓣中有一抹纯白若隐若现在其中。
“你和陈氏在后院相依为命,感情深厚,朕可以帮贵妃报仇。”
池浅立刻收回目光,抬头望着他,脑中不禁浮起原主的记忆。
狭小的小院子,灰扑扑的墙壁,却被母女两人收拾的干净整齐,不到半米宽的小院种着小女孩最爱的桃花树,系着她最喜欢的秋千。
日子过得尽管清贫,却也没有烦恼,只有相互陪伴的快乐和幸福。
陈姨娘的确为池家所害,而被她借用身体的原主,却是被眼前的男人所杀。
真是可笑,另一个杀人凶手,正情意款款的向她承诺,他会帮她杀了另一个杀人凶手。
就在池浅沉浸在原主记忆中时,赵秉文将她搂进了怀抱里,“贵妃只需要照顾好自己,染血的事,由朕来。”
池浅倚着他宽广的胸膛,笑了笑,没有开口说话。
他临走时特意免了她日后的请安,顺手还将小德子送了过来。
自从赵秉文登基,池浅再也没见过他,毕竟暗卫都是藏在暗处的,只有其主人可以调遣。
“属下参见贵妃娘娘。”
池浅点头,“起来吧。”
“你来本宫这里该干什么,想来皇上已经嘱咐过,无需本宫多言。”
小德子抱拳道:“属下明白。”
一个转眼,他就隐匿到了暗处。
自这日皇后在众妃嫔间出了丑,便彻底安分下来,除了嫔妃请安时路个脸,其余时间都呆在凤仪宫一步不出。
皇上偶尔会来荣华宫坐一坐,但从不留宿,谨遵历代的祖训,对后宫嫔妃雨露均沾。
皇后不得宠,贵妃不争宠,这样的后宫,反倒祥和,不像前任皇上的后宫,妃子们为了争宠斗的你死我活,弄的后宫整日血雨腥风。
一晃一个月过去,荣华宫的地面上落了一地的桃花瓣。
阳光明媚的下午,池浅正携嬷嬷们一起捡拾花瓣。
这时,守门宫女走过来向她禀报道:“娘娘,池丞相在殿外求见您。”
第117章 虐文女配(十八)
池浅点了下头,装满花瓣的竹篮随手递给离她最近的宫女。
池父穿着一身圆领朝服,脸色肃穆,一双青乌的眼袋看得出他近期过的不太顺。
“臣参见娘娘。”
“父亲不必多礼”,池浅朝他走过去,面带微笑的将他扶了起来。
良久,他才垂着眼开口,“浅儿啊,是父亲对不住你......”
“父亲何出此言?”
“你大哥被人诬陷贪污,不待为父查清事情真相,他就被大理寺卿押入了大牢”,池父缓了缓焦急的神色,郑重道:“知子莫若父,你大哥绝不会做知法犯法的事。”
池浅垂下眉眼,没有着急开口说话。
这时候刘嬷嬷走上前,脸上堆着笑,冲两人小心翼翼道:“池大人,娘娘现在身子重,二位不如坐下聊吧。”
四月天,气候温暖怡人,花草繁茂,花朵层层叠叠挤在一起,美不胜收,最适合品茶。
“女儿记得父亲最喜毛尖,皇上昨儿正好赐了一些给女儿”,池浅拉起池父的手,一边走一边扭头朝仲嬷嬷吩咐道:“泡一杯茶,再端两盘点心过来。”
池父闻言看向她,双目复杂。
周氏身为他的正妻,出阁前知书达理,嫁入池家后操持中馈,把池家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对他的喜好更是了如指掌。
也因此,他喜妾室风情,却从不冷落妻子。
没想到他从未正眼看待的庶女,也如此有心。
一朵美丽又温顺的解语花,难怪能笼络住皇上的心。
待两人坐下,茶水点心很快端上来,池浅朝伺候的人们摆摆手,“都退下吧。”
没了多余的人,池父这才接着开口,直奔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