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月份小御医摸不出孩子的性别,四个月之后御医已经能清晰的诊出她肚子里怀的是公主,而赵秉文一定也知道。
她便想赌一次。
时光一转,池浅正在用膳,忽然抽气一声,守在一旁的刘嬷嬷连忙紧张的问道:“娘娘怎么了?”
“没事”,孕妇生产前会有一段不规律的阵痛,池浅对此十分熟悉,她吃饭的速度不由加快,还不忘吩咐道:“请御医在殿内候着,让稳婆先过来等着,本宫要生了。”
两个嬷嬷只呆了一秒,立刻反应过来,请御医的请御医,喊稳婆的喊稳婆。
宫里的小厨房早几天就时刻备着生产用的参汤,包括接生要用到的所有东西。
反倒是孩子的父亲,被人给忘在了一边。
等赵秉文闻询赶到荣华宫时,衣裳都跑的有些不整,后背整个汗湿。
仲嬷嬷连忙端上一盏茶过去,“皇上,娘娘是晚膳时分出现阵痛的,疼了有一会了。”
赵秉文朝她挥手,满心满眼都是产房,根本没有心思喝茶。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夜色已经完全黑下,黑漆漆的,让人心中瞧了不安,也不知道母子两人能否平安。
产房内,池浅感受到腿间的温热,松口气,“羊水破了。”
刘嬷嬷守在床头为她擦汗,打气。
四个稳婆负责为她接生,而仲嬷嬷则是负责盯梢四个稳婆,防止产房发生意外。
就算有过生孩子的经验,池浅也不得不感叹,疼。
但是经历过修炼后,这种疼又尚能忍受。
她咬住牙,节奏的吸气呼气。
刘嬷嬷没生过孩子,在这事上实在帮不上忙,只能焦急的伺侯在一旁。
“娘娘收着劲,还没到真正用劲的时候”,稳婆知道贵妃头次生产,极有耐心的叮嘱着,一边伸手摸索胎儿的脑袋。
这宫中娘娘不愁吃喝,平日里也没什么活要干,肚子里怀的孩子个头都比外面的大,难产的机率也比百姓高上许多。
检查完,她向另外三个稳婆欣喜的点了点头,四人同时悄悄的松了口气。
“娘娘放宽心,小殿下胎位正,脑袋快入产道了”,稳婆时刻观察着贵妃情况,见她一声不吭,只当是紧张,遂小心宽慰着。
池浅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没多久,阵痛越来越频繁,池浅忍不住哼了几声。
稳婆高兴的喊道:“头!看到头喽!”
“娘娘,再加把劲!”另一个稳婆激动的喊道。
这可是皇室第一个孩子,甭管他是皇子还是公主,都金贵的很!
“就维持着这节奏,快了快了!”
隔着门,听着里面的动静,赵秉文背着手来回踱步。
不一会,人们耳边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哇哇哇——”
赵秉文一个轻功飞到产房外,把小德子看的直摇头。
接着稳婆抱着刚出生的小公主走了出来,“恭喜皇上......”
稳婆正说着话,赵秉文看都不看她,眼底只有孩子。
他伸手挑开了襁褓,婴儿不适应新的环境,抬胳膊蹬腿儿的。
忽然,他叹口气,眸色有些失望的接过襁褓。
稳婆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这一打眼她就瞧出皇上的不悦,连忙闭上道喜的嘴。
小婴儿的拳头在空气中胡乱挥舞,久不见人安抚自己,害怕的哇哇大哭了起来。
赵秉文敛下失望,搂着她,犹豫了会晃了晃。
但他身体紧张的全身僵硬,动作也生疏,因此小婴儿哭的更加大声。
赵秉文被女儿的吵闹吓得不知所措,干脆伸出一指堵住了嗷嗷哭的嘴巴。
世界顿时清净了。
小婴儿停止了哭泣,闭着眼砸吧起男人的手指。
对此,稳婆抽了抽嘴角,但也没敢说什么。
“贵妃如何了”,赵秉文问着稳婆的话,眼睛却一刻不离怀里的小婴儿。
稳婆乐呵呵道:“贵妃娘娘身子骨好,少受了不少罪,月子里照顾好,明年能抱两!”
“贵妃诞下龙嗣,全都下去领赏吧。”
跟上来的三个稳婆听到这句话,脸上禁不住露出喜色。
守在外面的宫女太监差点欢呼雀跃。
平白多了赏赐,这谁能忍住高兴劲。
顷刻,隐藏的暗卫从暗处跳出,在众人喜滋滋的眼神中捂住她们的嘴瞬间扭断了她们的脖子。
全程不惊动一个人,不落一滴血。
躺在产床上的池浅动了动耳尖,遂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她知道这局自己赌赢了。
赵秉文这时候搂着怀里的小婴儿进了屋,小家伙含着他的手指睡得特别香。
见此,刘嬷嬷忍俊不禁道:“公主殿下可真懂事,在娘娘肚子里的时候不折磨人,生的时候也非常顺利,出生了也不闹腾。”
仔细看,仲嬷嬷不如刘嬷嬷这般心情好,她拱手垂手侯在角落处,拢在袖里的手隐隐有些颤抖。
池浅生完孩子就被嬷嬷们收拾妥当,刚又喝了一碗参汤,这会精神尚可,她半靠在床上,看着男人和孩子一起走近。
“皇后辛苦了”,赵秉文摸了摸女儿红扑扑的脸蛋,又捏了捏她睡着后紧握的拳头,这才爱不释手的将孩子放到了床上。
“他哭声极其响亮”,他顿了顿,笑道:“今夜月亮在西方高悬,便取名长庚,太子赵长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