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恨若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个男人,不然他定将他碎尸万段!
“娘,为何这些人大年三十来咱们府上找两条母狗?那两条母狗不是早在几年前就滚蛋了吗?”范雪凝看向抱着自己的醉伶,软软的童声里满是让人心寒的戾气。
“凝儿,不得这般说你大娘,就算你大娘抛夫弃府,早在五年前就出了范府,可就算她不仁,我们也不能不义的。”醉伶虚情假意地劝着。
花家男儿看着这对虚情假意的母女,目中烈火燃得更旺。
明明童言无忌,竟如此口口伤人,但凡范府的人对她们的妹妹有过一丝亏欠,又怎能教会小小孩子说这些个龌龊之言?
醉伶瞧着花家男儿们那攥紧的拳头,心中冷笑。
她要的就是激怒花家的这些男儿,只要他们今日敢动手,范府的人便自有办法让他们牢底坐穿。
等花月怜连撑腰的花家都没了,就彻底没有资格与她争了!
“你再说一遍?”花家三儿子花逸上前一步,那阴沉的脸色仿佛随时能够凝结成冰。
范雪凝扬着面颊道,“范清遥就是狗,她娘也是狗,她们就是两条丧家犬!”
“咣——!”一声闷响炸开。
身边凉亭那三尺厚的石柱,被花家二儿子花君一拳打出了一个窟窿。
站在一旁的小厮们吓得落下了一滴又一滴的冷汗,别说是开口说话了,就是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范雪凝被吓傻了,也被吓蒙了,嚎啕大哭,一张小脸嚎成了猪肝色。
“你们这些歹人!恶人!你们欺负我!我一定要剥了你们的皮!”
“杀人啦!花家的人杀人啦!”醉伶扬声尖叫着,抱紧怀里的范雪凝,低头朝着花家的几个男人冲了去。
打从她被小厮带着撞见花家人的那一刻,她便是清楚范自修的目的。
范俞嵘是疼她没错,但范自修却一直看不上她的出身,若是此番当真能帮了范自修将花家这些人送进牢房,她也算是在范自修的面前直起些腰板儿了。
花家几个男儿虽说是每个都脚踏战场手染鲜血,可他们从不伤及孩儿女眷,但眼下这醉伶母女实在是太过可恨,再一想起他们那还躺在府中修养的妹妹,这让他们如何还能隐忍得下?
“咚——!”
闭着眼睛犹如一头蛮牛似的醉伶,只当自己撞上了花家男儿们,压住心底的一丝笑意,睁开正要继续死缠烂打,可抬眼时却又不觉愣住了,就连眼底那笑意也一并愣得无影踪。
花家男儿有一算一,仍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而她撞的……
那,那是个什么东西?
第十五章 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范府的小厮正人心惶惶,并没有发现溜进来的范清遥。
而范清遥却是将醉伶那副虚假而又阴狠的模样,全部尽收在了眼底。
上一世,醉伶便是如此当面一套的说着疼爱她照顾她,她们才是一家人,自己会如同亲娘一般的对待她,可背地里却教会了她自私愚蠢,教会了她把花家当成了仇人。
如果说,范雪凝曾经是那斩断了她四肢的利刃,那么醉伶便是那手握利刃的刽子手!
但是现下,看着那醉伶熟悉的嘴脸,范清遥那冻得通红的笑脸却是挂起了笑容的。
既是报仇,她便希望这些是坑害了她的人咋呼的越欢实越好,这样手刃起来的时候才会更有手感。
远处,叫嚷着的醉伶,闭眼朝着花家男儿冲了过来。
范清遥抬起冻僵的小手在自己的怀里捣鼓了片刻,随即迎着醉伶的方向撞了去。
许嬷嬷见范清遥瘦小得可怜,便是拼命地往范清遥的身上套衣裳,眼下范清遥这么一跑,身上的衣服这么一扇呼,倒是将周围的众人给看得愣住了。
这是谁家的球长了腿成了精?
“你,你是范清遥?”
范清遥五岁才离府,醉伶自是认识范清遥的,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范清遥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有想到范清遥会撞进自己的怀里!
醉伶的反应是快的,伸手就想要扶住面前的范清遥。
就算她心里恨不得范清遥去死,可范清遥还是个孩子,若是如此明晃晃地撞了范清遥,这话又如何说得清楚?
可就在她朝着范清遥伸手的瞬间,范清遥那长满了冻疮的小手寒光一闪,夹在指缝中的银针快而准地扎过了醉伶手上的四缝穴。
四缝穴于四根手指腹中,异常难寻,一般的大夫哪怕是从医多年,想要同时找到四根手指上的相同穴道,再快也只怕要个一时半刻。
但此刻于范清遥来说,不过是眨眼之间。
于医术,她并非没有天赋。
只是上一世的她太蠢太笨,成全了奸人,耽误了自己。
“啊!”醉伶疼得当即惊呼出口,那原本要搀扶的手瞬间改为了推。
醉伶的力道并不大,奈何范清遥是个努力的,接着醉伶的力道,趔趄地倒在了地上。
真的变成了一个球的范清遥,在地上滚啊滚啊的,滚过了众人的视线,最终撞在了凉亭边的假石上才停了下来。
额头剧烈地疼着,有温润地东西顺着额头流淌而下,染红了那双漆黑的眼。
所有人都傻了眼,醉伶那伸出的手还在半空中僵硬着,就连范雪凝都被那刺目的鲜血吓得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