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能扶持大儿媳凌娓,必定已然看透大儿媳凌娓不是个做大事的人。
那么那个人若想成事自就要跟大儿媳凌娓里应外合,到时她只需守株待兔方可人赃并获才是。
凝涵对于自家小姐的吩咐不敢耽搁,转身就是往外走。
结果却在即将出门的时候,再次听见范清遥的声音传了过来,“外祖和外祖母可还好?”
不想问,是怕乱了心神。
可她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凝涵转头笑着道,“小姐放心,老爷和老夫人精气神都很好,老爷和老夫人还说了,无论小姐想要做什么都尽管去做就是,她们二老丁当鼎力相助。”
范清遥听着这话,抚摸着踏雪的手就是轻轻一颤。
看样子外祖和外祖母也怕是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意才是。
如此她便是真的可以放手一搏了。
想着上一世的种种,范清遥的目光就是渐渐地开始冰封冻结。
上一世是她蠢了,没有参悟透背后的一切。
好在这一世她还有的是时间。
睡得正熟的踏雪似是感受到了范清遥怀里的杀气,惊得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大大的汤圆眼里闪烁着满满的疑惑。
似是真的害怕了,不停地用毛茸茸的不安地蹭着范清遥的掌心。
范清遥微微垂眸看着怀里的小东西,清幽的声音充斥着狠绝之气,“我只是想要守护住我身边的一切,若这便是算作违抗天意,那这个天我便是逆定了。”
西凉永昌三十四年,三月初四,暴雨。
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整个天地都处在雨水之中。
雷声轰鸣,天像裂开了无数道口子,暴雨发了疯似的拍打着地面。
行驶在归城大军前的信使策马冲进城门,洪亮的声音一遍遍穿透过大雨,“淮上一战西凉大获全胜!七皇子战死沙场!花家男儿为国捐躯,马革裹尸,无一生还——!”
策马而来的行驶从城门一路呐喊到了主城之中,更是继续往前前行着。
还在家里面躲着大雨的百姓们均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一刻钟后,信使勒紧马绳停在了西郊府邸的门外。
门口的小厮见状,赶紧就是回屋去禀告各位夫人和小姐。
院子里的女眷们听闻是来报军情的,连大雨都是顾不上,急匆匆地往外赶着。
范清遥听着那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就是起身往外走,“凝涵,撑伞!”
该来的,终是来了。
西郊府邸的门口,各房的女眷已是接踵而至。
骑在马背上的信使看着那孤苦伶仃的花家女眷们几番的梗咽,却终还是残忍地告知了真相,“此番淮上一战凶恶难当,花家的少将们英勇无畏,为西凉守护下淮上,却也因此……全部留在了淮上,半个时辰后大军就是会带着少将们的衣冠冢踏进城门,还请花家的各位夫人做好接柩的准备。”
一瞬间,好像有什么声音炸开在了花家所有女眷的耳畔。
花月怜脚下一晃,好在许嬷嬷搀扶的及时。
可是她的眼前却还是黑的厉害,无论怎么用力都是看不清楚。
花家的天……
这是塌了吗?
第二百零九章 花家的热闹
花月怜惨白着一张脸,静默地看着那信使许久,才是不愿接受真相地询问着,“怎么可能是全部,是不是这位差爷传的消息有误?我的哥哥们骁勇善战,久经战场,怎么可能全部……”
信使看着花月怜无奈地摇了摇头,“半个时辰后,还请花家遗孀准时接柩。”
语落,策马而去。
三儿媳沛涵是几个妯娌之中脾气最直爽的,瞧着那信使拉紧了手里的马绳,疯了似的就是追下了台阶,“你给我站住!站住!你是谁的人究竟是何居心?竟是诅咒我们花家男儿全部战死?你回来,回来……”
积水的地面寸步步难行,三儿媳沛涵一个不稳就是摔在了地上。
眼看着马蹄渐渐远去,她却是没有继续起来去追赶,而是趴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她心里很清楚,就算是追上如何?
那字字清楚,句句扎心的话根本就并非是她们听错了……
天谕赶紧跑过去抱住自己的娘亲,搂着娘亲那早已被雨水淋透的身体,眼睛也是红的如同渗着鲜血一般。
四儿媳雅芙双腿一软,直接就是跪在了台阶上,抓着花月怜的裙角,颤抖的张开唇畔,雨水连同着泪水便是一起往嘴里流着,“月怜你告诉我那信使是不是胡说的?我家的四郎怎么可能就这么扔下我们娘俩走了?不是你说的只要这一战过后,所有人就都能回来了吗?可是为什么……我苦苦等待了这么久,最后竟是告诉我四郎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西郊府邸的门前炸开了锅,声声惊天的哭声直冲云霄。
“父亲曾经说只要我乖乖的,他就会很快回来的,所以这些年我总是听话的跟在娘亲的身边,我明明还在遵守的约定,可是父亲却为何再也回不来了?”暮烟糯糯地梗咽着,眼泪一遍遍地模糊着双眼,可是她仍旧倔强地站在台阶上,仿佛只要她不走,父亲就一定能回来一般。
笑颜看着如此倔强的暮烟,本是想要劝一劝的,可是刚一张嘴,哭声就是控制不住地从口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