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便是没有人不注重自己的声望。
如今当众点名被忽视,就算是里子不想多管闲事,面子上也是过不去的。
更何况此番西郊的府邸外面还围着那么多的百姓,永昌帝就算是再怎么不想搭理花家的嫌事儿,也还是开口对着心腹道,“花家英灵出丧之日,竟在花家后门处鬼鬼祟祟,将那个人脸上的面纱给朕掀开!”
范清遥看着到现在还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意图是想要帮助舅舅们讨要会一个公道的永昌帝,长睫下垂,遮住了眼中的精光。
只要转移了注意力就是好的。
范清遥心里清楚,这男人如此大费周章的来,怕绝不会只是这般简单。
不过不管他想如何的试探花家,她都要将这个男人的视线先从天谕的身上拽走。
如此才是能够先行保住天谕!
趴在地上的大儿媳凌娓看着向蒙面人的心腹,就是悄悄攥紧了一下自己的左手。
本来一切都是天衣无缝的,怎么忽然小西门就是冲出来了那么多的人?
不过好在她还是把那个东西藏了起来的……
只要没有证据,她就是还能够为自己洗白。
“啊!”
忽然,一阵倒抽气的声音就是从西郊府邸的门外阵阵响起。
因为那已经被摘下了面纱的那张脸,竟是他们所有人都不陌生的。
花家的女眷们看着那张脸更是大吃一惊。
反倒是花月怜压下心里的震惊,当先反应过来的道,“范丞相?”
大儿媳凌娓听着这话,直接就是瞪大了眼睛。
她虽一直没有见过暗中帮助她的高人的真面目,但是她怎么都是没想到……
看着那狼狈趴在地上,被花家人里里外外捆了三层的范自修,就是连永昌帝都是震惊的好半天没能说出来话。
烈日的阳光当头照。
那一直隐藏在面纱下的脸彻底暴露在阳光下的范自修,双眼阵阵发黑着。
他连面对大儿媳凌娓都是一直隐瞒着自己的身份,就是为了万无一失。
结果没想到现在竟是直接曝光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面对着那一双接着一双朝着他看过来的目光,范自修就是觉得老脸火辣辣疼的厉害,可是他不能走更是不能跑,不但要继续被人如同怪兽一般的观摩着,更是还要想办法如何自圆其说。
如此的进退两难,简直要将范自修给逼到崩溃!
范清遥淡漠地扫过范自修那张青红交错的老脸,有惊讶更有了然。
难怪大儿媳凌娓回到花家之后的手段高明了,原来是当朝丞相辅佐其后。
上一世范清遥便知范自修的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如今花家更是危难之际,他靠近大儿媳凌娓妄图想要在花家踩上一脚也是正常。
只是可惜……
只要有她在,这一脚就算是抬得再高,也踩不到花家的身上!
“范丞相,你为何会出现在西郊的府邸?”永昌帝沉默了半晌,终是开了口。
若是其他的事情,他或许还能够草草了事的。
但是事关当朝丞相,他势必要将此事问个水落石出。
不然若是花家暗中跟范家悄然联手的话……
范清遥看着永昌帝那眼中的狐疑再现,静静地跪在地上,心中毫无任何波动。
因为她早就清楚,只要将这个惯于猜忌的男人引上怀疑这条路,那么再是无需她多费什么心思,这个男人就会主动被吸引着注意力的走下去。
而她,只需旁敲侧击,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趴在地上的范自修忽然浑身一抖,张口就是喊冤,“皇上明鉴,微臣不才刚好与这花家大儿媳的继父是好友,花家大儿媳继父临行之前找到微臣,让微臣定要照顾他的女儿一二,微臣也是无法推脱,才会暗中与花家大儿媳联系。”
永昌帝摩梭了下拇指的扳指,就是看向了大儿媳凌娓,“此言可当真?”
大儿媳凌娓赶紧起身跪在了地上,砰砰作响地磕着头,“回皇上的话,范丞相所言千真万确,是臣妇回到花家后总觉得被孤立和冷落,便是打算今日邀请范丞相想做他法,结果没想到……”
花家的其他女眷听着这话就是不干了。
三儿媳沛涵就是当先开口道,“大嫂在花家作威作福多年,何曾怕过谁?”
四儿媳雅芙都是气哭了,“大嫂莫要冤枉花家众人,当初大嫂的娘家生怕大嫂回花家守寡,便是趁着花家男儿刚刚发配便是带人大闹和离,后大嫂走投无路回来投奔,月怜二话不说便是将大嫂接回了府,月怜带大嫂如亲姐一般,大嫂如此说就不怕伤了月怜的一片苦心吗?”
大儿媳凌娓面对妯娌们的哭诉,咬牙道,“你们究竟安得什么心思别以为我心里不清楚,你们让我带着芯滢回到花家,不过就是害怕百姓指责你们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现在你们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的?”
二儿媳春月听着这话,都是恨不得冲过去撕烂了大儿媳凌娓的嘴。
从大嫂带着大小姐回来,月怜对大嫂娘俩是如何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若不是不想让月怜心里难过,当初发生吕家那门子事情之后,她早就是让小清遥将她们母女给撵出去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狼心狗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