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尔顿时脸色苍白,李洛儿瞧见了......
萧易谴责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吩咐春生去传李洛儿过来。
郁尔眸光纠结,一张小脸白了又白,皇帝他是真的丝毫不念旧情啊......前些时日还与她那般亲密呢,太无情了!
李洛儿一来,就将郁尔何时离 宫,怎么离宫的说得一清二楚,决意与郁尔彻底撕破脸。
“是这样么?郁尔?”萧易问她,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是、是四皇子有事吩咐奴婢去做,才带奴婢出宫,奴婢没有私自离开皇宫。”郁尔不得已解释道。
清漪一听还真是四皇子萧承,宫里头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荒淫。
“原来如此,原来是出宫做苟且之事去了!陛下一定要重重责罚郁尔,除了宫里头这股趋炎附势的歪风邪气!”
竟说得这样难听!
“我没有行苟且之事,我不过是去晋王府替晋王换药而已!”郁尔脱口而出。
说完她抬眸看了眼皇帝,他始终作壁上观,不曾偏袒她分毫。可是郁尔觉得他应该偏袒自己几分的。
春生出来打圆场,“郁尔同晋王殿下素来要好,晋王受伤,她出去探视也是应该。”
“按照宫规处置吧。”
萧易这话清晰地灌入郁尔耳中。她没听错,他要按照宫规处置她。可是、可是他原先不也带着她出宫去探望萧让么?
怎么这一次就要按照宫规处置了?
“十个板子,长长记性。”萧易吩咐,“朕政务繁忙。往后这种事,春生你自行处置,不要再叫朕伤神。”
清姿与清漪诧异,御前宫女私自出宫这么大的罪过,竟然只十个板子?!
李洛儿也诧异,她以为皇帝会下令杀了郁尔,那自己便可取代郁尔在皇帝身边的位置了。
......
郁尔真挨了十个板子,冰糖葫芦也没吃成。
她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哭,想起她刚到御前伺候,皇帝命人打她十道鞭子,虽然今日所受的惩罚与那次相比并不算什么,可是她就是很伤心。
皇帝罚她也罢,可是凛不该罚她的......
他的意思是不是,凛彻底从她生命里消失了?往后就只有高高在上的君王,再也没有温柔的凛?他再也不会对她有一丝一毫的偏袒?
郁尔难过极了,泪水浸湿枕头。
其实她一共买了两串冰糖葫芦,一串自己吃了,还有一串她犹豫着要不要给萧易尝一尝。因为若换做以前,她不知道凛的真实身份时,她一定会将这一串送去福宁殿给凛。
可是现在冰糖葫芦没了,凛也没了。
丑时过半,御书房里异常静谧,萧易将值夜的清姿打发走了,独自处理政务到这个时辰。小宫女临走时那张倔强的脸浮现脑海。
十个板子而已,若真按照宫规,私自出宫是要打死的。
萧易从御案前站起身,垂眸静思片刻,白玉般的手执起宫灯,他离开御书房,命侍卫不必跟着,缓缓朝着那一排耳房走去。
想问问她挨了十个板子,长记性了么?深宫之中,没有他的庇护,她并无任何特权。
房门推开,床榻上却是空无一人。
萧易雷厉风行地询问门口侍卫,侍卫只道郁尔在半个时辰前离开,朝东去了。
“可要奴才去将她带回来?”侍卫恭敬询问。
萧易若有所思地看向侍卫所指的方向,知道郁尔去了何处,撇下一众御前侍卫,独自前往。她如今真实胆大包天,完全不守规矩,胆敢私自出宫,夜深人静时在宫里头乱跑!
***
推开福宁殿大门,直往内室去,手中的宫灯照亮四周,久不住人的华贵宫殿里没有丝毫人气,也并无小宫女的身影。
除了福宁殿,受了伤的小宫女还能跑去何处?看来十个板子太轻,合该将她腿打断。
正欲转身离开,螺钿衣柜里传来轻弱的哭泣声。
萧易驻足,眯了眯眼睛,转身缓缓走向衣柜。
郁尔抱着膝盖哭得正伤心。她很想凛,想同他倾诉,可是又想到凛永远不会回来这个事实,觉得十分痛苦,就莫名其妙来了福宁殿,钻入这个两人时常用来交换信笺的衣柜。
想着凛从前对她有多好,越回想就越伤心,抱着膝盖,额头抵在膝盖上,默默流泪。
嘎吱--
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她浑身一颤,郁尔被泪水糊住的眼睛一时难以适应烛光。
郁尔:“......”
萧易:“.......”
少女仰着头,晶莹润眸对上男人的视线,男人眉头微骤,神色肃然。她哭得眼睛通红,鼻尖也红,浑然就是可怜兮兮的幼猫模样。
郁尔瞠目结舌,他、他、他怎么会找过来?
这也太丢人了......
她被打的那处还火辣辣的疼,根本不想再看见他!于是她伸手将柜门再度合上。如同一只察觉到危险后缩进洞穴的幼兽,周遭又恢复了黑暗。
男人没料到她会有如此幼稚举动,再次打开柜门。
郁尔再去抢门,力气太小没抢过来,被迫与他对峙。
“出来、”萧易冷声命令。
郁尔觉得自己虽做错了事,但是已经挨了责罚,所以他现在没资格再这么凶她了。
抱着膝盖,头一扭对着柜子内侧,不去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