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好了!!快将他带上来!!”
朝臣们不禁对太傅更钦佩几分。
太傅扬眉吐气,“晋王殿下说过,如此事属实就当堂以死谢罪,这是你亲口说的,到时候可不要食言啊!”
萧让神色淡然,“本王不会食言。”
没有人留意到站在角落的太子脸上骇然的神色,“父皇,麻风病可怠慢不得,若将他带上朝堂,万一病气传染给父皇、”
“太子殿下!事到如今你就不要为晋王遮掩了!你当他是兄弟,他无时无刻不想将你取而代之!你将来可是要接手江山社稷之人,怎能如此心软啊!!”太傅嚎叫道,“臣此路艰险啊!路上遭遇几波杀手,幸而臣的学生遍布天下,无数人助力,臣才躲过一劫,不辜负陛下嘱托,得以回来复命!”
争论间,庶民卢勇已经被带上朝堂。
“来,卢勇,你不要怕,皇帝自会为你们做主!!”
卢勇正是富民村的村长,进入皇宫,一路行来,巍峨宫殿叫他目不暇接,如今到了朝堂之上,这肃静庄严的气氛更叫他心慌。
“参、参见皇帝陛下!”
朝堂之上所有官员都盯着这个满脸疤痕之人。
卢勇将三年前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从附近村落发现麻风疫情,一直到村子里也有人染上,而后村民前去报官,直到皇城里来人,声称是皇子,将所有已经发病之人全部烧死,更是抢走村落里的鸡鸭牛羊,封了村落的路。
“一年前,草民只身翻山越岭,去幽州行宫求救,将血书交到了一名宫女手中,宫女答应说会帮忙告御状。”
一席话下来,朝堂之上安静至极。
所有人都被震惊得无以复加。
太傅大人老泪纵横,“陛下!臣能做的只有这些,还请陛下还这些遭殃的百姓一个公道!”又扭头对萧让说,“晋王殿下还在等什么?不是说要以死谢罪么?!”
太傅又拉着卢勇道,“当年下令烧人封村的,可是那位?”
卢勇顺着太傅手指的方向看向轮车之中的人。
“不、不是。”
“怎么不是,你好好看看,他不过是腿残了而已,脸可还是那一张脸!”
“不是他。”卢勇摇头,眸光在殿中巡视一圈,“是他!是他!!!!!”
卢勇激动地指着角落的萧朔。
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开来,“这肯定认错了。”
太傅心急,“你是眼神不好么?那位是太子殿下,不是三皇子!”
太子殿下自小乖顺,品德出众,太傅作为他师父很是骄傲,容不得他遭人误会。
“就是他!我记得他!没有错!”卢勇坚持,“是他,我记得他的脸,是他下令烧我亲人,是他命人抢走家畜,也是他下令封村!!”
萧朔立即否认,“父皇!此人必定是被三弟收买了!往儿臣身上泼脏水呢!!父皇!!”
御座之上的男人眼眸深邃,若有所思,“朕记得三年前,幽州确实爆发麻风疫,但当时朕派去的人是你啊,萧朔。”
太子神色慌乱,“儿臣确实去了,但儿臣不曾做那样伤天害理的事,儿臣带了御医,将一车一车的草药送进了村里。肯定是三皇弟他为了陷害儿臣,故而在儿臣离开之后做了那样的事!!”
“臣怎么记得,三皇子那阵子在边疆呢?”薛侯反驳道,“太子殿下,你才是着急泼脏水的那个吧?”
其他几位大臣也开口道,“臣也这么记得是这样。太子殿下,你当初从幽州回来时,说的是麻风疫情已经彻底解决了啊。”
“没错,按照时间来看,确实不是晋王殿下所为。”
“那阵子晋王在边疆啊。”
萧朔脸色难看到了极致,除去薛侯以外,这几位大臣可曾是他拉拢过的人,有一位还是他母族之人,怎么如今统统倒戈相向?!
卢勇紧紧盯着萧朔,“就是他!我记得他手上有一道很长的疤!”
谁都知道,太子手臂上确实有一道很长的疤痕,还是当年同晋王打架时留下的,对此皇帝狠狠责罚了晋王。
朝臣们议论开来,昔日太子阵营的臣子此时都畏畏缩缩。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太子当年在幽州的所作所为,身边的人还是知道一些的。
萧朔捂住自己的手臂,形势不对,事到如今,确实掩盖不住了。
萧朔跪到大殿中央,“父皇记得不错,下令烧人封村的人确实是儿臣所为!”
太傅大人身形晃动了那么一下,“太子你、你、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是你做的呢、你”
瞠目结舌,不敢相信,他向来以太子为傲,这一定不是真的!!
萧朔丝毫不心虚,反而义正辞严道,“当初儿子视察麻风疫情,幽州边界三十多个村庄具已经感染,儿臣实在无力回天,只能出此下策,才能永绝后患!父皇你看,这些年并没有麻风疫情传开,虽然牺牲了村落里的一些人,但幽州其他百姓得以安居乐业,不是么?!”
“太傅大人!!!”
朝堂之上,众人眼睁睁地看着太傅大人晕厥在地。
***
事情水落石出,朝堂之上群臣调转矛头,激愤不已。皇帝只能下令,将太子暂且关入宗人府大牢。
太傅大人卧榻不起。接连几日,那些对萧让口诛笔伐的大臣一时间如锯了嘴的葫芦,而后又有一群臣子冒头出来,譬如淑妃的兄长薛侯,上了折子求皇帝废太子。朝堂上的场面着实混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