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难以置信!
萧朔扑向春生, 从他手里夺过诏书翻看, “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父皇怎么可能做此决定呢?!”
春生神色淡然, “这道诏书是真的,诸位大臣可围过来细看,这确实是先帝的字迹。这诏书还是奴才亲自看着他于癸亥年春写下,也就是三皇子去幽州的次年。”
诸位大臣纷纷围拢过来,争相一睹遗诏内容。
“没错, 是先帝的字迹!!”
“这遗诏是真的!!”
“皇位确实是传给三皇子的!!”
朝臣们面面相觑, 纷纷跪伏于地, “求陛下赎罪!”
“臣等是被逍遥王与废太子蛊惑了!!”
“没错!!若早看到这道遗诏,臣等必定不会做这种傻事!”
文臣到底脑子活络,立即倒向了萧让。
镇北侯脸色惨白,顿时瘫软在地,他以为、以为自己是打着正义的旗号杀来皇城的,为的就是支援太子,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成了反贼?!
萧朔疯了,惊呼着遗诏是假的!是假的!
大殿之中 最诧异的人是郁尔与萧让。
此时两人才堪堪反应过来。
春生将诏书递给萧让,“三皇子,陛下他从一开始就认定了你啊。”
萧让已然失魂,低头看着手中的诏书,顿时双膝一屈,瘫软在大殿中央。
从一开始就是他?
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是他连做梦都不敢梦的结局。
从一开始就是他?!
父皇明明最瞧不起他,对他最严厉,罚他罚得最狠!父皇明明、明明最不喜欢他!
他总是不被重视,做着最累的差事,受着最多的委屈,明明前几日他去福宁殿求他,他还无动于衷啊。
那个男人明明、明明从未考虑将皇位传给他。
萧让摊开诏书,一字一句,一笔一划,清晰无比,是父皇的字迹,真的是父皇的字迹!
这个瞬间萧让崩溃了。
“为什么?为什么啊父皇?!我明明那样对你!”
明明他弑君夺位!明明他犯下滔天大错!!
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将皇位传给了他!!
泪水滴落纸页,一滴两滴,大殿之上,少年双臂撑在地面,起来失声痛哭。
“来人,将废太子、逍遥王等一众逆贼抓起来!!”春生命令道。
殿外逍遥王的兵马早已经全被悄无声息地干掉,取而代之的是皇帝身边的影卫。
逍遥王不甘心,“我还有城外三十多万兵马!薛侯的五万兵马已经尽数被剿灭!”
成王败寇,眼下不能名正言顺地夺回帝位,不要紧,那就硬夺,将他们统统杀了!
此时镇北侯忽得惊醒了,他那麾下的万兵马可不能与逍遥王的私兵同流合污,他要出去叫将士们放下武器投降!!
春生道,“镇北侯不必心急,你是受蛊惑的嘛,自然会从宽处罚,只要你真心悔过,薛侯便不会灭你那区区三十万人马。”
“什么、什么意思?”
春生微微笑道,“薛侯早已经调来南疆将士,你那三十万人马,实在不够看的。”
镇北侯猛得拍额!后悔不已!自己完全中了逍遥王的诡计了!!
陛下可真是算无遗漏啊。
废太子萧朔眼睁睁地看着如此情形,大势已去......
呵,真是可笑,居然在癸亥年就写好了诏书,那时自己还是太子,风头正盛,父皇他竟从未、从未想过要将皇位传给他。
他还争什么?抢什么?!
父皇他从未考虑过他!萧朔手持长剑,狠狠刺向萧让的脖颈,“去死!!去死!!”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萧让反应过来时,剑尖已近在咫尺。
“萧让!!”一道纤柔的身影扑过去护住了萧让,剑尖狠狠划过郁尔的脊背。
***
薛侯率领着百万将士将叛军层层包围,皇宫消息传来,叛贼已经尽数被抓获。
帝位之争终于彻底落下帷幕。
空旷的皇城满目疮痍,城中百姓尽数出逃,而皇宫也前所未有的冷清。
参与夺权的臣子们跪在御书房门口,高声呼喊着求新帝饶恕,他们也不过是被逍遥王与废太子所蛊惑!!绝没有叛变之心!!
殿内,萧让却无心再搭理这帮佞臣。
郁尔卧在榻上,雪背鲜血淋漓,御医正仔细缝合伤口,郁尔已经疼晕了过去。
待御医诊治完毕。
少年君王瞬间跪倒榻边,他控制不住自己去握她软绵的手,贴到额头,失声痛哭。
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理会,什么皇位、什么权势、什么遗诏,她去哪里,他就去哪里,即使是黄泉地狱,他也会一直一直跟着她。
“陛下,皇后性命无忧,不过失血过多,暂时虚弱......”御医道。
榻边的少年哪里是从前桀骜不驯的阴狠模样,也并没有少年君王的意气风发,榻上躺的是他的信仰,他此时赖以生存的全部信仰。
待到卯时郁尔才辗转醒来,她脸色苍白,手被人紧握着。
萧让趴在榻边,这些时日所发生的事已经叫他精疲力尽,少年有着一双桀骜不驯的眼睛,然而此时他闭着眼眸,好似一位容颜清俊的少年郎。
郁尔转了转手腕,萧让便醒了,“你伤口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