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漾漾啊。”陆苒梨好奇兮兮地说:“你上次不是说等进这个圈子一年后就告诉我吗?这眼看时间也到了,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了?”
尤漾沉默片刻,垂眸望着落地窗外那枯落的灰褐色枝头,缓慢地眨了眨眼睫,轻声开口:“好,等下次我们见面,我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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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一挥间,新年的脚步迈进。
宴城下了一场瑞雪,而后各处张灯结彩,年味也愈发浓重。
沈家父母在将公司交给儿子沈淮礼后,便撂下担子十分潇洒地环游世界去了,到了年边,也发了个消息说要在国外度假,不会回国,让两人不必回沈家老宅请安。
尤漾身为一个暂时没有代表作的待爆女明星,过年是没有任何通告和工作要忙的,便收了所有心回归自己的生活。
尤家她是不想回去的,便窝在了汀澜名邸。
临近新年,沈氏集团各项工作都进入了收尾步骤。
员工上下都忙得脚不沾地,而沈淮礼作为主持大局的人,更是没能抽出身来,以至于除夕前几天,一直都住在公司里,没有回汀澜名邸。
除夕前一天晚上,尤漾洗漱完正打算睡觉。
发现窗外飘起了鹅毛大雪,漫天纷飞着,整个世界都银装素裹,天地仿佛浑然一色得白。
她抱着枕头坐在飘窗那里看了会儿雪景,心里蓦地横生一种萧瑟和孤寂之感。
明明都要过年了,沈淮礼那个大猪蹄子都还不回来,她还不如一个寡妇呢。
半夜时分,她睡得朦朦胧胧,突然感觉床边突然站了个颀长身影,身上带了点皑皑白雪的气息。
尤漾咕哝地翻了个身,将脸朝向那边,就望见了沈淮礼正在脱外面的大衣外套。
“你这么那么晚才回来。”她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看向沈淮礼。
沈淮礼将大衣挂在另外一旁的衣撑上,又开始慢条斯理地解里面黑色的条纹西装的扣子,“才将公司所有事情处理完,所以回来晚了。”
他将染着霜雪气息的外衣脱去,才上了床。
尤漾往里面靠了靠,很是嫌弃:“沈淮礼,你身上好冰,不准靠近我。”
“不靠近你,我拿个枕头。”沈淮礼撑着身,从尤漾脑袋下拎出来一个被她尽数霸占的枕头,嗓音轻缓地说:“等我身上暖了,再靠近你。”
“谁要你靠近了。”尤漾嘟哝一声,在意识被睡意彻底剿灭前,她不满地抱怨了一句:“那么晚了,你还不如不回来呢。”
说完后,她又不堪睡意,倒头睡着了。
沈淮礼安静地看她片刻,等身上被鹅绒被温暖了些,他侧身靠近尤漾,在她额头烙下轻轻的一个吻。
“小傻子。”
就是因为想你了,所以才会在赶完工作后半夜冒着风雪来见你啊。
除夕那天,尤漾睡到自然醒。
起床后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很棘手的问题——身为女主人的她根本不会下厨,晚上的年夜饭怎么办?
看了眼从浴室洗漱出来的沈淮礼,她欲言又止地看了下沈淮礼。
察觉到她的视线,沈淮礼不明所以地回望过去:“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尤漾默了默,硬着头皮故作若无其事地说:“沈淮礼 ,你等会让余珂去鼎鲜私房菜那家订下餐,梁阿姨回老家过年了,我又不会做饭,年夜饭我们就随便吃点外面的应付一下。”
沈淮礼折了折洁白的衬衫衣袖,淡定从容地答:“不用,我会下厨,年夜饭我来做就行。”
“况且,也没有那条法律规定了,除夕一定要女性下厨做年夜饭。”
尤漾的重点在他会做饭的事情上,她不太相信,所以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你真的会吗?不会是打肿脸充胖子吧?”
沈淮礼沉吟几秒,斟酌着说:“虽然我不是很会,但是应该比你做得更好。”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比我好!”尤漾不服输地抬起下巴,理不直气也壮:“我只是没学过做菜,不代表我做得不好,你瞧不起谁呢你!”
沈淮礼抬眸,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双深邃如墨的眼神沁着点笑意,“要不,我们打个赌?如果我做出了一餐完美的年夜饭,你就给我一个好彩头。”
尤漾看着他那么自信满满的模样,其实已经信了七八分。
但她这种人就喜欢反着来,于是依旧强撑着用话去刺沈淮礼:“我就不信了,你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能做出什么好的年夜饭,打赌就打赌。”
沈淮礼唇边噙出一抹浅淡的弧度,清冽的嗓音隐带笑意:“一言为定。”
他多么了解尤漾啊,只要稍微抛出来一点较劲的条件,小狐狸就会那么轻而易举地上了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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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沈淮礼让人去超市采购了一堆食材。
下午两三点的样子,他便踏入了那宽敞明亮的厨房,用他那平时几乎只需要握着钢笔签文件的修长双手处理着各样的食材。
尤漾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抱着平常为了维持身材几乎碰都不碰的零食,眼睛状似认真地看着电视屏幕,余光却一直瞥着厨房那边。
小巧的耳尖竖起,时刻关注着里面的动静。
听见里面井然有序的洗菜和切菜的声音,听了那么一会儿,她有些坐不住了。
抱着个沙发上抱枕就跑去厨房旁观,隔着厨房门,她探出个漂亮头颅,毫不客气地冷嘲他:“沈淮礼,你表面功夫做得很不错m嘛,你分的清什么是糖什么是盐吗?”